“只是,皇爷说了。若是三位藩王有不轨,可密信送到京城。到那时,高丽所部,为下官调用。”
蓝玉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这才对嘛,皇爷说的对,你就是去看着几位藩王的。”
“可吴王说,下官并不是...”
蓝玉直接打断,“三爷能与你说这些?皇爷能说得,他可说不得。到底,他也只是吴王,而非储君。说话做事,总得小心着些。谁晓得,是不是隔墙有耳呢。”
赵思礼仍然不解,如此一说,那他此去高丽,并不是什么好的差事。
“三爷他没明说,可皇爷明说了呀。你啊,照旨而行就是了。皇爷让你看着几位藩王,那你便看着。实话与你说了,几位藩王的心思,大着呢!”
李景隆迅速站起来,环视左右。冯胜也紧紧的皱眉,“蓝小二!”
蓝玉不以为然,“怕啥,皇爷在这儿我也得这么说。就那三位,他们可没把三爷放在眼里。三爷是年幼,可也不是说谁都能去欺负的。”
“咱们这些人,哪个没受过太子的恩情。三爷说到底,也是咱们武人之后。你说,咱们不护着,还指望谁呢。”
这话,在坤宁宫时,马皇后刚刚说过。
来时的路上,赵氏一字不落的,全都说给了赵思礼。原先不解,现在赵思礼算是明白了。
如今朱允熥根基不稳,又正值年幼。都担心着,朱允熥受人欺负。这种担心,并非空穴来风。马皇后担心文官们会借题发挥,因此要求淮西武将们,不遗余力,顶住文官。
而蓝玉,担心的则是藩王。文官再蹦跶,也只是在朝中。
而在外的藩王,在蓝玉看来,才是心腹大患。而他赵思礼,就是蓝玉这一环之中,最重要的一点。
赵思礼沉住气,悄悄的把屁股底下的凳子,往蓝玉身边拖动。两只凳子挨着时,赵思礼假意起身敬酒,实际上却是在问,“下官该如何做,还请永昌侯不吝赐教。”
坐得高位者,从来都是长着几百个心眼。
直如刘伯温,猾如胡惟庸。
都在这场政治之中,败下阵来。能留下的,每天依然是明争暗斗。
李景隆始终不说话,作为组织者,他却如同一个局外人。仿佛在局外,实际上李景隆却是最清醒的那个。
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亦或者是藩王。
各处是什么样的心思,朱元璋岂能不知。所有人,都是奔着自己的前程去的。又有几个,是真的为了大明朝。
一己私利,自家的富贵,要比朝廷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