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在他们身上跳动着,乌云破晓,好像连上天都为之倾慕。
宫门大开着,头一次对黎庶敞开,露出里面颜色。
早早守在外面,等众人上城墙的人们,和等候在上面的旧臣,被这一幕看的有些痴了,恍惚着,莫名的,心跳剧烈鼓动。
有的人不自觉看着城上飘扬的旗帜,上面的金轮波光绚烂,被晃的眨了眨眼,眼眶泛酸。
齐兆书上去众目睽睽的第一句话,就如平地惊雷般炸开了。
“我们当中,没有君王,只有臣子。”
“皆为臣也,然则谁为君乎?!”
城上城下皆是一片哗然——没想到这志同会费尽心思拿了位置却不打算上去坐,楼家也跟被下了降头似的,也不吭声。
齐兆书轻笑,声音在广阔的场上却异常的清醒。
“世人拜天子,拜的是万方生计,是千秋帝业,然今时今日,当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君为何?为天下也!吾等皆为天下臣!”
大家噤声,不知所以,只见齐兆书看向一个旧臣:“你可为君。”
那人连连摇头很是惶恐,齐兆书又看向出身贫民,一脸呆滞的护卫:“你亦为君。”
“你我皆可为君!”
齐兆书一圈下来,不解的人皆是齐齐后退,被惊的无话可说。
“天命如此,无人可违——我们的启元,不是谁的启元,而是大家的启元!”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万家墨面没蒿菜,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这支起义军与历朝历代的起义军都不一样,他们的追随与汇聚不为封侯拜相,不为从龙之功,不为改朝换代后的一句皇帝万岁,而是——黎庶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