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月上中天,皇宫里的顶格大宴散去,回家的乐安侯发现新手下顾毗竟然旷工,派人来接。
顾毗万般不舍的放下酒盏,带着嫂嫂非让他带着的二十个亲兵,回了乐安侯府。
好像是穿越带来的光环,或者是两世为人的萦芯有足够的阅历。
她越“苟”,事情往往越如她所预料。
奎木虽然残了,但是耳聪目明且一身祖传的探子的本事。虽然定侯夫人没有特意嘱咐他,但是若有类似护送小侯爷来回的机会,奎木自然而然的就会跟随全程。
今日大吴上下同庆,奎木一瘸一拐的带着十九个兄弟在外围包裹着本来就跟着顾毗的十个亲兵,穿过以庆贺新皇登基为名,实则享受难得夜游的放纵的人群,缓缓走向乐安侯府。
因着一行人都没出热孝,素衣素裳,与欢腾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无数游人只要醉的不太失智,在看清他们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远离,并与身边人谈论一两句:
“这是谁家?为什么这么吉庆的日子穿重孝出门?”云云。
当然,顾毗的车架规制,让他们咽下了最难听的一句:“怎么这么晦气!”
这样频频的视线交汇于己方,四面八方的注视下,奎木一路只微微低头,用略显阴郁的目光回视路人。
与往日犬鸟不闻的静夜里截然相反,这一路上游人如织,还有弄火的杂耍在巷子口撂地卖艺。
二级以下的市子里只有店主的门前和摊贩的摊子前有固定的灯笼照亮,其他地方都是游人自带的灯彩。
老远望去,火光琳琳。
而就在这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下,奎木却总觉得背脊一阵一阵儿的发凉……
好似有“敌人”正在若有似无的观察他们……
“奎木,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一直走在最后的一个亲兵跟奎木边上的兄弟不着痕迹的换了个位置,低声问。
虽然没真正上过战场,可想成为顾氏亲兵,不经历几回生死是不能被主家留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