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孙铄想明目张胆大量采购粮食,这粮铺又不是没靠山,自然是不想卖的。
听着粮铺掌柜的话,孙铄觉得符合逻辑,便没发现自己被忽悠了,带着金子去找下一家。
中午刘偏回来的时候,听说库房里的金子都叫二殿下提出去了,踢着库房管事的皮鼓气到打嗝。
不多时,带着剩下的金子和送货车队回家的孙铄看见刘偏赤红的眼,略有些不自在的道:“常侍回来了,可看见那些移民吃到粥了?”
刘偏在宫里,见惯了雁过拔毛,还能为了流民去碍突然得了个“苦差事”的广固县令①的眼?他委委屈屈的道:“臣担忧殿下病情没出城,只看着他们把粮车和柴火往移民处运,就回来了。”
绝口不提二十辆粮车到底有多少粮出了城。
“咳咳,本宫已经吃过药,都好了。”孙铄知道他心疼自己,也替自己心疼那些钱,像小时候那样拉着刘偏的手往自己的院子去:“天时见冷,本宫买的这些就叫他们送去吧,常侍陪本宫回去躺躺。”
没脾气了的刘偏回头看了跟着孙铄出门败金的二儿子一眼,见他拍着腰间放纸笔的袋囊,示意自己账都记明白了,才算彻底熄了火气。
孙铄小睡了一会儿,醒了又问刘偏,二十车粮能够多少人吃多久?十五车柴能烧多久?
刘偏一直在皇子身边侍候,哪里知道,只竭尽全力往长久了说,深怕他明天还要去买粮。
虽然穷,可基本用度是不缺的,孙铄一点儿概念也没有,任凭刘偏忽悠,倒是心结开了几分,加上药物对症,晚上念经的时候声音就清亮了许多。
其实,十五车柴,把二十车杂粮做成立筷不倒的粥也就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但是有县令和其属下从中伸了一手,到排队领粥的移民手中也只烧得半开的米水而已。
有总比没有强,带着锅的移民们若是能忍,把没煮开的粥各家汇集到一起,加些老苦的野菜、野草再煮煮,今晚也能混个肚儿圆。
一脸庄汉样貌的四郎,穿着特意换上的破衣烂衫在移民堆里走了一圈儿,看着他们喝的米水,想着当初自家如何待自己、养那些并州徭役,往远城方向快走几步后,对着粥棚狠狠地呸了一口浓痰。
没有了毕九,萦芯许多民间消息就慢了几分,好在有总跟着范二郎在外跑的长生,每次发现什么新消息都跟萦芯汇报一句半句的,萦芯当晚也就知道二皇子施粥的事儿了。
食指无意识的敲着案几,萦芯正在脑内快速分析孙铄的帽子够不够大,能不能替她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