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汉水中快速穿行,仿佛天空之中的流星一般,将那长长的寂寞黑夜留在了后面。
或许真的是这两个人将船划的太快,当船抵达流水岛时,天色还未亮。
天未亮,夜还在继续,船停在了流水岛的码头。
今日是赶集的好日子,天色虽然没有亮,但是码头上已经停了好几艘船。
有来赶集的农船,当然也有要出去打鱼的渔船。
还好在这样沉寂冷寂的夜,铁骨和这个被叫“死人妖”的人还相对冷静,当船停在岸边时,只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哎呦,我的屁股!”
当船靠在岸边时,铁骨和这个叫做人妖的人才放下船桨。从船尾走到船头,他们看见栗子姐坐在船头的夹板上,神色难看的很。
“栗子姐,你怎么了?”铁骨快速的走近栗子姐,心中已经有所忌惮了。
——知道栗子姐神色难看所谓何事。
心中的忌惮让他整个人感到了害怕。
只是,或许栗子姐的屁股在船上一蹲,伤了骨头,所以栗子姐并没有立刻对他发难。
这时,反倒是狼侠,他已经来到栗子姐的身旁,方要细问究竟时,只听见栗子姐却“哎吆”一声疼的吆喝道:“你们两个家伙……你们这是划船吗,哎吆……我的屁股蹲在船的夹板上……疼死我了……”
“已经到了……”
见船到了流水岛,狼侠才对栗子姐说道:“还能走吗,不能走,让他们两把你抬上。”
狼侠的话一说出口,那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有欢喜的人是栗子姐,而有忧愁的人是铁骨和那叫人妖的人。
栗子姐真是一脸的高兴,一连点头,执意让他们抬。
铁骨和人妖男子脑袋“”嗡的一响,然后很是被动的从船舱中找出来一些渔网和绳子,将栗子姐抬着。
这时候天还未亮,码头台阶上的亭子中,已经有些人影晃动,狼侠见了,顿时健步如飞,快步飞落在亭子前的大街上。
他看见了,在这台阶上的亭子中正站立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一声白衣长袄子,手里拿着一个折扇,气质不凡,当真不是一般世人俗徒,当狼侠欲要走近详谈攀问时,只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长串的脚步声。
听见脚步声,狼侠转身看时,却看见一排有二十人的朝廷中人正快速走来。
带头的不是其他人,相反的却是白日间那汉水系上查操私盐的官兵。
领头正是李曹宝。
看到李曹宝对这个站在亭子里的人卑躬屈膝,狼侠才对这人有了一点了解和猜疑。
“难道他是朝廷中人?”狼侠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街道上,西天的残月将他的身形拉的很长。
他没有动。
他在想:那在亭子里站的拿折扇的人,一定是朝廷里的大官,幻想间,却听见那李曹宝说道:“大人,今日在汉江水系上,我们已经看到了王姑娘。”
这年轻的男人,折扇一抖,然后神情激动道:“怎么样了,她人在哪儿?”
李曹宝说道:“我们武功低微,根本不是她身边那些女子的对手,若不说出大人的名字,我们根本请不动她。”
那站在亭子里的人听了,脸色微微一缓,双手背负身后,微微一声长叹,又问道:“你对她动手了?”
李曹宝道:“没有,只和她身边的那些女弟子交过手,我们不是对手。”
站在亭子里的人听了,脸色还是如先前那般平静,道:“五花门的女子,尤其是她教出来的弟子,每个都是武林高手,武功几乎都不弱,这件事情,你办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话刚说到这里,天已经亮了。
只是天亮了,真正的躁动才刚刚登场。
尤其是那站在街道上的狼侠,他深有感触。
眼前的天色已经亮了,但是在他身后却是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