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繁星点点,月色清冷,似绸缎,涤荡夜空,静谧而美好。
妖皇殿一座临山而建的亭子中,叶囡独立,眸如秋水,于空中静静俯瞰这处蛮荒山脉,默默体会着此地绵延悠长、跨越万古的沧桑与厚重。
“当真要离去?虽齐则前辈言称可庇护仙子一日,但若仙子仍在此地,我妖皇殿依旧可保仙子无恙。”齐泷的声音响起,他正位于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之巅,望向这里。
在其身旁,还有妖威道、东方齐二人,听闻他的这番话,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微妙的神色,妖威道更是挑了挑眉,有些滑稽。
至于那几名蛮族战士,以及天妖宫的两位护道人,则直接大呼小叫地被叫到了另一个地方,想必早已开怀豪饮了起来。
叶囡轻轻点头,她其实也没有想到,南岭之行会如此顺利,在没有羽化神朝的阻碍下,她有一种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畅然。
当然,她亦清楚地明白,自己当下之宁静,只是暂时性的,她要走的这条路,注定了坎坷而不凡。
妖族古路,需大圣之修为,而叶囡现在,却暂时止步于化龙秘境的大圆满。
这对当世天骄来说,已经是一个难以望其项背的成就了,但于叶囡而言,还远远不够。
齐泷知她去意已决,不再多语,而后点了点头,道:“好,还请仙子随我前来,我有一物要请仙子一观。”
叶囡眸光闪动,不知他所为何意,但就目前妖皇殿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们确实无愧于妖族无上圣地的名号,对自己很是友好,遂动身同去。
几人随后来到了一处位于半山腰的侧殿外,殿门口还立有两名修为不俗的小妖,见齐泷前来,忙恭敬见礼,而后让众人步入了其中。
这处侧殿很大,足以同时容纳数百人,但空空荡荡,除了四根用以支撑的柱子,什么家具与摆设都不曾见到。
唯有大殿的中央,安置有一块血祭台,像是一块半透明的玛瑙,甚至能在里面看到一些类似血管一般的纹路,有猩红的液体在其中流淌。
叶囡神色微动,察觉到这是一块完整的奇石,被称为仙肉,极度罕见,传言是真仙的血肉自仙界掉落下来而形成的,万古恐怕都难以发现一块,哪怕是源天书中都只有一个名字与简单的描述,想来在她之前的两位源天师都不曾见到过这样一块奇石。
不过,如果只是让她来看这样一块奇石的话,叶囡猜测,这应该不是齐泷的真正意图。
就在这时,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这块奇石猩红而模糊的内部,忽然翻出了一个洁白的眼珠,足有人头般大小,就像是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睛一般,在里面浮浮沉沉,让东方齐身体一个哆嗦,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我说大妖怪,大晚上的,你带我们来这个地方干啥,这该不会是你们妖皇殿封印的上古邪祟吧?”他不满,小声咧咧了几句。
齐泷笑了笑,而后摇头,开口道:“此物,名为‘血祭台’,是我妖皇殿的无上圣物之一,其中内蕴有一颗天地法眼,是这天地间最为珍贵的仙珍之一。”
叶囡点头,她以源天神觉围观,能够看出,尽管这眼球与奇石看起来有些吓人,但确实是实打实的石头,不可谓不奇特。
这时,齐泷也不再耽搁,而是运转玄法,激活了血祭台上的那颗天地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