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请乔大人带路。”云凤鸾看向乔琢玉。
女子脸色依旧苍白,却比着刚才缓和了不少。
乔琢玉不着痕迹地向后看了一眼,他压低声音,“云六小姐得罪了。”
说完揽起云凤鸾的腰,足尖轻点,便向那摘星阁的最高处掠去。
珍馐坊内,顾思危站在窗前整个人未动分毫。
云凤鸾同乔琢玉离开多久,顾思危整个人就站了多久。
他身后站着珍馐坊的掌柜,掌柜手中拿着一封被漆封住的信封。
顾思危没有开口,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主子。”暗卫跪在顾思危身后。
“她回去了?”顾思危双眸一直盯着窗外,周身气息寒凉如水,孤寂而又清寒。
半晌,身后没有一人回答。
顾思危突然转过身,他沉沉的目光扫了过去。
暗卫瞬间连头都不敢抬。
“说话。”顾思危语气温凉,一股无形的压力由内而外传了出来。
整个屋内的气息犹如泰山压顶。
“乔大人带云六小姐走后,先是去酒肆买了两坛酒,接着乔大人带云六小姐去吃了碗素面。”
暗卫每多说一个字,声音就低上一分。
在一旁站着的酒楼掌柜,更是恨不得把自己戳聋。
心里不禁暗骂乔琢玉,没事送人就送人,你转什么弯啊?
偏偏还是主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最后,乔大人带云六小姐去了摘星楼,”暗卫垂着头,一旁的掌柜一直对着他使眼色。
这也是根木头,都不会委婉地说话?
暗卫心惊胆战,索性一咬牙全说了,“摘星楼太高,乔大人抱着云六小姐上的摘星楼。”
他最后一个字刚说完,眼前就飘过了顾思危的一片衣角。
“主子,信您还没看呢?”掌柜得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他愤愤地瞪了那暗卫一眼,“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明知道那云六小姐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偏偏还说这些。”
暗卫害怕顾思危,但他又不害怕眼前的人。
“暗卫第一条铁律便是不能欺瞒主子,一个字也不能!”他慢慢站了起来,耿直地说道。
京城的深秋总要比别处凉上几分,乔琢玉把刚才在马上取下的披风披在了云凤鸾身上,便收回了手。
“云六小姐,您身体不好,这个披风是新的,乔某还未穿过。”夜色中,乔琢玉的声音褪去了白日的肃杀之气。
竟有了几分京中贵公子的味道。
“先是相送之情,又是赠衣之义,这两份恩情,他日一定相报。”云凤鸾拎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
也许是喝得太急,酒刚一划过喉咙,云凤鸾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云六小姐。”乔琢玉抬起手,手抬了三次,终于轻轻拍在了云凤鸾背上。
云凤鸾抬起了一只手,对着乔琢玉摆了摆手。
衣袖滑落之间,露出了一截云凤鸾如玉般白皙瘦弱的手臂。
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纱布。
不知何时纱布脱落,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