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申眼底厉色一闪,“阻挠官差办案捉人者,同罪!尔等若再冥顽不灵,刀剑伺候!”
他话说的隐晦,那些侍卫却意会了当中意思,不再顾忌,手中利剑朝百姓高高举起!
晏长卿眸中顿时漫出血色,“找死!莫一!”
半空寒光骤闪骤逝,一道血雾映着血红夕阳,飘起,散去。
姚申,“负隅顽抗,大逆不道!杀!”
与此同时,又有声音传至,来人嗓音尖利高亢,“圣旨到——”
“姚大人,你不识太子殿下,不认娘娘身边伺候的杜嬷嬷,不会连杂家都不认得吧?”
一品绯红内侍官袍,一柄银尾拂尘,手托黄绫,崔敬款款行来。
伴随而至,五百皇家羽林卫,执明黄旌旗,旗中书“大瑞”。
羽林卫装甲引弓,五百箭矢直指姚申。
姚申脸色猛地惨白,血色尽失。
紧握缰绳的手指无力松开,颓败灭顶压垮挺直的背。
他再敢动一下,必万箭穿心。
崔敬能来得如此及时,恐怕人早就已经赶到,只等这一刻出声开口。
这盘棋局,这场博弈,他输了。
姚家,输了。
崔敬目不斜视走至高马前头,视线穿过石桥上懵逼人群,落在后头垂手静立的少年脸上时,一瞬柔和。
便是落在四周百姓、落在玉溪村民身上,也敛了锋利。
“圣上有旨,众下跪听宣!”崔敬扬声。
所有站着的人立即跪下,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完全回不过神。
姚申也从马背上爬下来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玉溪村林家,其性之义,其行之良,甚悼尔之,弗躬者也。是宜褒编,以彰潜德。兹特赠尔:积善之家书匾。尔灵不昧,其尚知荣。”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积善醇朴,可尚其风。梧桐镇玉溪村,民风淳朴,尽仁尽善,朕岂吝于褒贶哉。兹特赐:村号,灵草之乡,赠刻字石碑一座。嘉尔冠荣,永锡天宠。”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勤国济民,世之大义,据尔地方官属布政使司奏,讫地方饥馑,朕忧虑矣。独醇朴良士金钱来,家道丰富,周济乡民,大义可嘉,潜德宜表。兹特敕尔尾大瑞皇商,嘉尔冠荣,永锡天宠。”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尔徐含章,学贯经史,才通世务,属文切事,陈善有据,赓歌佐社稷之光。兹特敕尔大瑞御赐状师之名,赐澄怀大状袍一件,着此袍为民请命,享直告御状特权!班衣焕采,紫宸表余庆之光!”
伏地听旨的百姓,直到上方话音落下许久都不曾动弹,脑袋跟被炸雷炸了一样,从头麻到脚,回不了神,回不了魂。
姚申都跪下了,证明确是宫中来人!
圣旨是真的!
四道!四道圣旨!
皇上连下了四道圣旨!
这边脑子还空白转不动,那道尖利声线又响了,开始宣读第五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兹有按察使姚申,枉顾朕之期许,以权谋私,以下犯上,结党谋篡,大不敬宗庙社稷!即刻摘去官职,除官袍官帽,押返长京,投宗人府彻查彻办!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