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发现这信不是李休璟写的,而是碧扉所写。碧扉的字是她教的,但是碧扉并没有认到多少字,平日里看的话本也是图画居多。所以这封信很多地方都是空白或者用画里表示。
不过大体意思还是能明白。碧扉问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云云。往后翻又是李休璟的字。
不过碧扉的信上,李休璟没有那么文绉绉的。只说碧扉最近缠着贺谅教她认字,她要给她写信,碧扉现在很好,她不必担心。
把信塞入手旁的木匣。裴皎然提笔给碧扉回信,搁笔后将一盒胭脂放了进去。
熄灯而眠。等待天亮再把信交到驿所送至瓜州。
更鼓声入耳,裴皎然迅速起身。在坊里吃过朝食,伴着婆娑春雨骑马去往含光门。路过朱雀门前见乌泱泱的官员等着开门,她抿唇。
今日是常参日。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得前往太极殿议政,她并不此列。
在知西推的公房坐了没一会。户部便遣了令史呈了估算好的赃资账目到御史台,以此给孙敦定罪。
经户部核算过的赃资,和裴皎然之前核算的赃资相差无几。孙敦所犯之罪是出纳官物有违,以坐赃论,按律当笞四十。但他还犯了有事以财行求罪,按律同样可以坐赃罪论。坐赃罪加二等,罪流二千里。
至于孙敦在认罪书上所指的比部主,在得到魏端公许可后。裴皎然即刻遣了令史通知金吾卫,去比部拿其主簿入御史台问话。之后又另外拿了比部几名主官进台狱。
在比部人心惶惶之际,裴皎然却趁着闲暇的功夫,离了御史台悄然前往弘文馆。
她的故友武绫迦尚在此处。
今日弘文馆中并无学生。裴皎然递了鱼符轻轻松松入了弘文馆。在内侍的指引下,成功寻到了武绫迦。
武绫迦正倚窗阅书,听见她的声音颇为意外,“清嘉?怎么是你。”
“是我。”裴皎然含笑入内。望着比记忆里瘦削不少的武绫迦,她双眉微蹙,“昌黎公的事我很抱歉。”
“无妨。阿耶临走前曾同我说过,你有你的路要走。如今的你,他很满意。”武绫迦握着她的手宽慰道。
闻言裴皎然遂换了话题,同武绫迦寒暄起来。二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她在神策军的所作所为。
“你真是做了御史台第一人。”武绫迦一脸促狭,用手点了她脑袋,“自从神策军设了中尉以后,御史台在没人敢在神策麻烦,连带着南衙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你这回倒好,不仅在御史台出了风头,而且让金吾卫也跟着扬眉吐气。只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入三省。”
裴皎然并不反驳,抿唇一笑。用手捏了捏武绫迦脸颊,“可别这般抬举我。这万一让谁听去了,指不定要给我使多少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