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司空只是点点头,与她擦肩而过。偏首望了眼李司空离去的背影,她眼中掠过思量。余光落在阶前一点新绿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陇西李家世代军功累积。为何到了这一代,不同意嫡子入行伍以军功擢升呢?
压下芜乱的思绪,裴皎然脱靴入内。语调平缓地向王玙禀报了制科的进度。
听完她的话,王玙轻笑,“裴舍人,你说这次为何会有这么多河朔士子参加制科呢?”
“古人云英雄不问出处。本朝太宗文皇帝在位期间唯才是与,任人唯贤。”顿了顿裴皎然继续道:“虽然河朔有些藩镇不服朝廷,但是他们治下的士子却愿意参加制科,恰好能证明他们对朝廷的向往。又何须管他们出生在何处?”
话落王玙只是一笑,令她退下。
在廊庑下站一会,裴皎然才返回中书外省。虽然她如今负责制科之事,但是仍旧得留在宫中值宿。
天际中余霞散绮。在中书省的公厨,草草用过饭食。裴皎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公房。
入夜的太极宫格外冷寂,而中书外省的灯则颇为亮堂。
持着朱笔,停顿在玉版纸上。裴皎然眉毛攒成一团,说实话她并不满意这次制科的题目。但是无奈另外两个考策官意见一致,她也只得同意署名。
正当裴皎然思绪飘忽之际,忽听见一旁的窗扉外传来脚步声。警惕心骤起,扣住了案上的辟雍砚。
“是我。”来人推开窗,径直跨了进来。身上的甲胄发出声轻响。
望了眼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李休璟,裴皎然挑眉,“你怎么来了?”
“今夜我正好当值。”将手中食盒搁在案上,李休璟屈膝坐下,“听说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