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冷锐的目光落在裴皎然身上。魏帝眯眼打量着她,启唇道:“信松茂而柏悦,嗟芝焚而蕙叹。不知将来谁为裴卿而哭。”
心知魏帝这是在敲打自己。裴皎然神色如常,回道:“豺狼当道,不亦复问狐狸。”
话音刚落,御座上的魏帝冷哂一声。
“你这南貉倒比起豺狼来说,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魏帝无端骂了句貉子,裴皎然面上依然是一副恭谨模样。
“另外镇海节度使所奉粮食和赋税,不日将运抵长安。臣斗胆想出任盐铁转运使。还望陛下准予。”
“哦?你居然想出任盐铁转运使?”魏帝眯眸看着她,笑而不语。
“是,臣既然身为户部尚书判度支,又得您加衔平章政事。如今中枢人手暂缺,由臣出任盐铁转运使是最好不过。”
“行了,此事朕自有断论。你先退下吧。”
闻言裴皎然从善如流,叠步离开。
五日后。魏帝令裴皎然携两位枢密使,在陆徵的护送下前往咸阳宣旨。在此之前秦怀义已经率军入驻咸阳城,对外宣称此举是为了拱卫奉天,亦能抵御独孤峻。
“裴尚书是见过秦怀义的吧。”东枢密使白志贞笑道。
“见过啊。秦节帅是个和善人,想来一定能明白陛下的苦心。”裴皎然一笑,“两位巨珰不必害怕。”
赶了半天路,一行人在晌午前抵达咸阳。
看着城头飞扬招展的旗帜和甲胄皑皑的将士。白志贞冷哼一声,面色不好,“这秦怀义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裴皎然温声道。
奉天城的朔方守军并未阻拦他们,反倒是客气地迎了他们入城。城头的守将亲自领他们去见秦怀义。
秦怀义瞥了眼面上笑意盈盈的裴皎然,目露冷意。他听人说了,那日裴皎然在离开他的营垒后,便被李休璟请回了神策营垒。之后她回了奉天,也未曾提及过要重新分配两军粮草的事宜。
他也明白,裴皎然这是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她所谓的客气,也不过是装出来做样子的。她都这个态度,何况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