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公!”庭中有人唤道。
裴皎然慢悠悠地道:“让他先跑一会。”
众人不解其意,只得安心等着。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裴皎然才下令。
“以缉拿盗匪的名义去捉他。切记不可惊扰百姓。”裴皎然温声道。
“喏。”
几人领命离去,独留裴皎然一人和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娘子。
转头看了看那位娘子,裴皎然摇首离去。
她刚跨出小院,耳边便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寻声望去,只见崔尚叼草骑在马上,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
见她望过来,崔尚嬉皮笑脸地道:“裴相公。”
“崔六郎。”裴皎然扬唇淡淡道。
自从崔尚出现在她面前,她便暗中潜了人去调查崔家。获知了崔尚在家的排行。
听得她这声崔六郎,崔尚一笑。打马凑近她,居高临下地道:“裴相公前些日子,还不是和我说你善于驯马,也善于驯人么?怎么这才几日,手底下的人就和你离心啊。”
“人心难控。”裴皎然拂平袖上皱褶,“不过么裴某还是有法子,让崔六郎你难堪的。”
崔尚皱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两指指尖相对,凑于唇畔。崔尚暗道不好。
哨声入耳。身下的骏马如同受惊似的,竟自己调转马头往外奔去。逼得崔尚连忙拽缰控马,然他好不容易才勒住马。又一声哨声在身后响起,那马再度扬蹄往前奔去。
带着两魏博军士骑着马,慢悠悠地从巷子里出来。裴皎然挑唇,调转马头朝毋行俭逃的方向追了过去。
城门早已被裴皎然安排魏博军士传令,以缉拿盗匪的名义加强戒严。毋行俭自然是插翅难逃。
一得知毋行俭眼下的藏身之地,裴皎然也不急。只安排人将这破败院落围得严严实实。
“追了他这么久,想必诸位也累了。”裴皎然笑盈盈地从袖中取了个锦囊出来,“罗将军拿这钱去给兄弟们买酒解渴吧。”
“谢裴相公。”
闻言裴皎然笑而不语。这些人都是她那日巡视县廨,田子瞻从魏博军士中拨给她的。自从那日以后,她时不时自己出钱交予带头的罗将军来宴请他们。以此收买人心,好在田子瞻身边埋下自己的眼线。
负手立在院门前,裴皎然转头望了眼巷口的方向。巷口她也安排了人把手,是以百姓们即使知晓州府在缉拿盗匪,也不敢过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