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问贾公闾垂首。
派谁去?按照眼下这个情况让李休璟去自然是最好,快速平叛了却陛下心结。但是这位右神策大将军身上已经有诸多功劳,再派他去平叛。右神策军还会不会听神策中尉的话,还是个未知数。
其他人又未必有这个能力能快速的平定叛乱。更要紧的是,魏帝也不想让李休璟再去。
正当贾公闾沉思的功夫,吴王忽地拱手作揖,“父皇儿臣愿率左神策南下平乱,替父皇分忧。”
吴王这一开口,裴皎然下意识地抬首上方的看向太子。迎上她的视线,太子眼中露了些许笑意。
“万万不可!”贾公闾忙道。
“贾公,太子殿下早年也率军平过南诏的叛乱。如何本王就不能率军平乱。”吴王正色伏拜,“请父皇恩准儿臣所请。”
“你先听听贾公为何不同意你去。”魏帝淡淡道。
贾公闾道:“其一,昔年太子出征时有周燧为主帅,太子只是以监军的名义相随。其二南诏背盟在先,我朝平叛也是师出有名。其三殿下您是皇子,而流民素来凶狠,若知晓您的身份,只怕会变本加厉发起猛攻。再者,殿下您身子不好,不适宜长时间奔波。”
“贾公此言差矣,我朝人才济济,又岂止周燧一个猛将。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浙东流民聚众造反。本王身为皇子,受天下万民供养,岂能因爱惜己身而避战。昔年我朝立国之初,太宗皇帝也曾和息王、殷王率军迎敌,本王即为太宗皇帝之后,自当效仿先人。”吴王一脸兴奋,语调也慷慨激昂,“至于本王身体不好?南朝的陈庆之身体不好,不照样名留青史么?”
似乎是被吴王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贾公闾皱眉一言不发。
倏尔,魏帝开了口,“吴王,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是儿臣不忍父皇忧虑。”吴王答道。看了眼四周,又道:“臣不敢欺君,望君父体察。”
看着面前一身大团花紫袍的吴王,魏帝双眸微眯。虽然太子是他最属意,也最得意的继承人,但是吴王才是和他最亲厚的一个。太子年少丧母,被自己一手抚养大,可随着年岁渐长,也渐渐独立起来。二人时常以君臣身份相处,而并非父子。反倒是吴王一直承欢在他膝下,又是幼子,也渐渐得他欢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知道吴王断然说不出这番话来,必然是有人教他说的。这孩子立功心切,如何能分辨出话中真假。
思绪至此,魏帝叹了口气。
许是一直没得到魏帝的回应,吴王抬起头看了过去,内心不由忐忑起来。这番话可是他琢磨了好久才说出来的,他以吴王的身份随军征讨浙东,岂不是让士气大振。如何不能一举击溃叛军,解父皇之忧。天知道,父皇还在这里犹豫做什么?
难不成是觉得,他能力比不上太子,不能担此重任。可是太子已经是太子,还需要什么功绩。反倒是他这些年都没立过功,哪什么去和太子争。
这次他要是剿灭了浙东的叛军,还能顺便打压下太子的嚣张气焰。等这次科举结束,也能以此为凭,招揽到不少人才为帝。他找算命的看过了,说他有天命,出生时有紫薇入命。
正当吴王思量的功夫,魏帝忽然开了口,“裴卿,你有何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