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内,魏帝与群臣商讨日常政务。剑南节度使于昨日上奏,南诏最近异动频繁,时不时有小股人马扰境。而安插在南诏的细作也瞧见吐蕃人出现在拓东城。两方似乎有结盟之嫌。
“南诏本为六诏,虽然是男女勇捷,不鞍而骑,善用矛剑,但是对于攻城作用不大。且如今正值春夏交际,蜀地炎热山高多瘴气,补给便是噩梦,若南诏真有意犯境,到时候必将出现粮草不济的情况。我们只需发兵征讨,何愁不能击垮南诏。眼下当在剑南放松防御,引其来攻。”苏敬晖说的颇为自信。毕竟南诏到底是南蛮,再怎么骁勇善战,也不可能像大魏一样有足够的运力和粮草。诱其深入腹地,再截断他们的粮道。
然而这番话落在魏帝耳中,再加上此前吴王那番话,便已经有了另一层意思。
魏帝略微沉吟,看向贾公闾,“贾卿,你也说说。”
苏敬晖侧目一旁的裴皎然,又飞快地看向贾公闾。这老狐狸虽然已经年谕五十,但依旧精气神十足。也难怪,以往最有力的两个竞争对手相继逝去,他作为寒门魁首已经算得上大权在握。就连如今风头正盛的裴皎然,只怕也难望其项背。
贾公闾思忖很久,才道:“回陛下,臣以为不该诱敌深入。我军虽有铁骑,且各个骁勇善战,然剑南无多少守军,一旦诱其深入,若不能退敌则城池失陷。不如派兵驻守边境,日夜待敌,赶筑工事。若敌军来犯,其他州也可以随时驰援。”
“南诏距长安距离可不短。”苏敬晖冷笑一声,“若在两国边境开战,一旦战线展开。光靠陆路运力,如何支持我军长途深入的战线。西南水道多险滩,船只难行。贾相公这招,未免太过牵强。”
贾公闾道:“若因粮食无法运输,可让剑南就地征粮。朝廷再下令附近诸道征粮驰援。想来有附近诸道驰援,再加上长安运粮,并不会太慢。若真一味诱敌深入,剑南百姓必遭战火荼毒,与社稷无益。蜀地亦是赋税重地,一旦遭遇战火,来年支度国用又要倚赖他道为其分摊压力。更何况蜀地虽山高路险,可多数城池都是易攻难守之地。诱其入腹地,那和当年汉胸的漠北之战有何区别。”
剑南道与吐蕃、南诏皆接壤,其山高路险虽然是天然屏障,但也意味着补给无法及时送到。陆运的人力物力消耗极高,剑南的水路情况更无法支持水路运粮。
苏敬晖言之虽然也有理,但其出生于武威苏氏此言难免有自肥之嫌。
魏帝深吸口气,看向自己亲手栽培起来的尚书令贾公闾。魏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