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吴国夫人接话,裴皎然望向一旁的昭应主簿。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把温述请来。
见此情形,吴国夫人冷哼一声,“老身还以为裴相公是非不分。”
“既然吕郎君说是温述动手在先,总要当面对质。况且……”裴皎然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语调柔柔,“元中丞有所托,某只好帮他一把。”
主簿带着人去找温述 ,跪在地上的周宪睇目四周,悄悄望了眼吕翌。眼见对方避开自己的目光,只好垂首。
窥见二人的动作,裴皎然移目看向一旁的李休璟。
堂内人多眼杂,二人不好谈话。裴皎然索性同李休璟打起了军中手语。
“放心有我在。”
李休璟睇她一眼,“我是担心你。”
笑睨着他,裴皎然弯了弯唇。余光瞥见元彦冲在看着二人,她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温述被人抬了进来。眼前的温述四肢都缠着白纱带不说,就连脸上也缠了厚厚一圈的白纱带。瞧上去颇为滑稽。
打量眼温述,裴皎然道:“原来温县尉伤的这么重么?”
“多谢裴相公挂念。”温述挣扎着支起身子看向元彦冲,沉声道:“裴相公、元中丞,请恕下官有伤在身,不能行礼。还望莫怪。”
“无妨。”裴皎然摆摆手,“吴国夫人说你出言辱她,且还遣人赶她走。你可认?”
“下官不认。是吴国夫人指使仆役纵马伤人在先,下官情急之下,不慎惊了马,以至于吴国夫人险些坠马。之后吴国夫人出言辱我,说我不过斜封官出身,算什么东西。”温述哂笑一声,偏着头指向吴国夫人,“又要仗势殴打捕手差役。下官便骂了一句狗仗人势的老虔婆。”
闻言吕翌哐的一下站起身,案上茶盏被他带到在地,斥道:“温述你个狗娘养的。不过一小小八品官,还是斜封出身,也敢侮辱吴国夫人,你置陛下于何地。”
扫了眼地上的碎茶盏,裴皎然蹙眉。吕翌把一顶藐视君王的帽子扣在温述身上,虽然算不上特别高明,但想脱身还是要花点功夫。
“吕郎君。你似乎忘了,你如今只是一介白身,谁允许你在此大呼小叫。”元彦冲呵斥道。
被元彦冲一言顶了回去,吕翌愤恨地剜了几人一眼,拂袖坐下。
元彦冲继续问,“所以吴国夫人便被你气晕过去。恰好吕郎君在这个时候出来,看见母亲晕倒在地上,以为是你所为。愤怒之下,指使仆役和侍卫将你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