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哂笑,两个人离那井也有段距离了:“本宫知道你呀是不乐意,否则,那云玉殿必然是门庭若市。我虽非秦承人,但西疆的后宫也不算平静,有些个人呀手段呀也能看清,妹妹这般也是少有。”
销雪挑眉,心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般呢,但也不必计较,总归这明月夫人相处起来也算叫人舒服的,总是要慢慢来的。
明月夫人又欢快道:“可是妹妹你说下棋,虽母亲也教过,但我棋艺实在不精,可别在妹妹面前闹了笑话才好。”
销雪噙笑:“今日下些新鲜的,可不必太费脑子的五子棋,若是姐姐觉得无趣,那咱再打打叶子牌,总归不能叫姐姐无聊了去。”
两人倒是越谈越兴奋。
云玉殿殿内的冰是整日都备着,但古代女子不适合窝在冰窝,销雪也克制,备着风轮小盒小盒地扇,也算清凉,不冒汗。
为了乘凉,院子里新建了大伞篷,用的是竹身竹叶编织,宫内能工巧匠多,即使是赶工,成品也颇为可观。
无水不夏,销雪在院内挖了好些池子相勾连,有的有鱼,有的仅有石块。
这工程量其实不大,动工的动静也不算大,速度还很快,销雪大把大把银子投下去,效率是个顶个地高。
宫内可没有嫔妃不能改造院子的规矩,寻常嫔妃也常修修补补建些新家具,但如销雪一般财大气粗动辄改头换面的还真是没有。
毕竟大部分的宫妃都是会换殿的,谁乐意在一个会离开的地方大动干戈,更何况,这后宫宫殿本就足够精美,不改动也是上品。
明月夫人叹道:“未曾想与上次来云玉殿堪堪一月,这儿变化竟此般之大,我如今倒是理解你为何不愿出门,就这样精致的宫殿要我指不定也能呆得住。”
“那是因为一个月有改变,若是三个月都不变姐姐定然天天往外跑。”销雪转头,“兰苕,快快拿棋来,琉璃,把点心和花茶备上,金尾,去催催酥山。”
销雪一通安排,拉着明月夫人在庭院坐下,明月夫人:“单单玩棋倒也没意思,咱得下注。”
销雪眼珠一转:“姐姐说的极是,那便一把一片金叶子,何如?”
明月点头,销雪细细讲解五子棋规则,明月夫人也是一点就透,逐渐上手,起了兴头:“未曾想还有此般趣意玩法。”
可也就半个时辰,明月夫人便偃旗息鼓,毕竟新手不比老手,两个人便吃吃喝喝。
销雪发觉明月夫人还真是颇有活力,看着新玩意就兴奋,吃着新吃食就开心,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她的眼睛泛蓝亮晶晶,销雪心说淳祈帝真是好福气。
直到明月夫人离去,两个人都未谈论御花园溺尸。
这宫内多一个人死一个人不足为奇,只不过这未央宫离御花园属实不近,水井又多得很,但不管是其中内因或是有人会作何文章,都不关销雪的事。
可偏偏是明月夫人邀的人,带的路,未央宫离玉棠宫也近,销雪很坏地想,明月夫人究竟无不无辜,又会不会牵扯她变成局中人?
但多思多虑有时并无用,这种全靠猜测之事,那就风来将挡。
一个太监的死在宫内并未激起半分水花,皇后耳聪目明,自是听闻此事,次日请安还特意安慰了销雪与明月夫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