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雪登时便不悦了,把信轻掷于桌面:“陛下这般关切云县主之事,当初又何必叫妾入宫?同样是一朝出嫁,也不见得陛下多关心兴宜几分。”
淳祈帝的动作也慢下来了,眼眸略深,心下已有不虞在。
“这世间之事哪里厘得清楚明白?陛下只当妾还未做好姊妹相亲的准备吧。”
淳祈帝轻嗤一声:“为何?”
销雪抬眼望了一眼淳祈帝,迅速撇过身去,搓着指尖:“妾是顽劣败家子,人就是贤淑贵闺秀。都说长姐如母,见面的机会不多,训话的次数却不少。”
别说销雪,饶是淳祁帝读了这信,亦才觉锦书竟同她那古板的父亲祖母如出一辙,无外乎那些叫淳祁帝都不忍卒看的劝诫。
淳祈帝失笑,捏了把人后颈:“朕瞧,难得还有能治得住爱妃之人。”
销雪哼了一声,握着淳祈帝的手,转过身来,总算肯正眼瞧淳祈帝:“别以为妾不晓得,若非姐姐事出突然,哪里还容得妾同陛下缠绵悱恻?就这事,叫妾说什么话都不对。说庆幸,显得妾对姊妹无情;说不幸,可明明遇见陛下本是幸运。”
淳祈帝失笑,大抵天自有成算。
淳祈帝指腹抹过销雪唇侧:“越发没个轻重,朕瞧爱妃是闲着想太多。”
销雪嘟唇:“那还不是您非得提,妾可并非个自怨自艾伤春悲秋的,妾只晓得晚来风急,只争朝夕。”
销雪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吐气如兰之时粉嫩的舌尖轻轻摩擦过淳祈帝的指尖。
一瞬间若有若无的润软引得人浮想联翩,被接触的地方甚至发麻发痒。
看得出来是只争朝夕了。
淳祈帝心下暗骂一声,就把人从榻上捞起,还引得销雪一阵惊呼,继而龟缩在淳祈帝的胸膛中。
淳祈帝轻笑:“长夜不漫,千金不换。”
销雪欲拒还迎哼唧两声,手拧了拧淳祈帝少有的软肉。
是干柴烈火也浇油。
“日夜相拥,仍觉不够,但求此时作恒久。”
淳祈帝低头,灯火氤氲下,美人发丝微乱,衣裳略凌,面若桃花口若樱,眼波潋滟水雾轻。
淳祈帝喉结微动,磨人不偿命,沉沦亦忘情。
销雪这边是鸳鸯被里成双夜,李夫人那却是愁云惨淡暗自凄。
月上枝头,未央宫仍烛火通明。
李氏撑着头养神:“陛下今儿去了哪?”
春风小心地给李氏捏着肩,嗫嚅道:“说是,去了云晖宫呢……”
李氏冷笑一声,唰一下睁开了眼:“昨儿也是云晖宫?”
春风小声应:“是。”
李氏咬牙:“不过是个不能生的,陛下倒乐意费心。呵,月兰无所出,陛下惯去,如今……”
“娘娘慎言啊。玉姬那,沈氏那,陛下不也方去。”
“本宫便是瞧不惯小云氏那狐媚做派,北巡一路缠着陛下也罢,回宫后还不消停,本宫真该去……”
说到这,李氏一愣,又泄了气:“都说子嗣子嗣,本宫瞧着两位太后也是一点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