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较于季淑然的认命,那人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判刑,拉下去之前,还叫嚣着自己冤枉,说他是被人逼得。
但无人听,也无人觉得他可怜。医者本为治病救人,可他却拿医术害人,死不足惜。
姜家一场好好的及笄宴,最后却是如此收场,在座的宾客走的时候,都是唏嘘不已。
好在季淑然做下的事情,她自己承担了恶果,姜家的名声虽受了一些影响,但到底还是没有受到牵连。
看完了热闹,做了一回公道的洪武帝,在事情解决以后,没有多待,带着丽妃和萧衡离开了姜府。
季淑然是次日被流放的,走的时候褪去了一身绫罗绸缎,只有一身粗布麻衣裹身,神色悲怆,眼神无光,见着姜黎来送她,扯开嘴角讽刺一笑:“怎么,姜家二娘子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姜黎没说些落井下石的话,平静地说:“季淑然,有些事情我想亲口问你。”没有再喊母亲。
季淑然无所谓地点头,示意姜黎问。
“我想知道,你做下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有一刻后悔?我娘她把你当成知己好友,你为何非要她的命?难道姜家主母的位置就那么重要,让你不顾念一丝姐妹情谊?世上男儿那般多,你为何非要不择手段的嫁进姜家。”
“还有,我幼时将你当成亲生母亲一般敬重,你究竟为何会容不下我?用那么惨烈的法子算计我,让我背负骂名,受尽冷眼和磋磨。”
“呵,后悔?姜黎,你是在同我说笑么?”季淑然彻底抛弃了往日的温柔形象,变得尖锐刻薄,冷漠无情:“成王败寇,没什么可后悔的。要说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心不够狠。”
若有来生,她定会比现在更加狠辣百倍千倍,不会让自己落得如今这样狼狈的下场。
“至于你母亲和你,只能怪你们自己命不好,挡了我季淑然的道,我自然要想尽办法除去。还有你说的什么姐妹情谊,我季淑然不稀罕。”季淑然理所当然地解释说。
“看着我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姜黎,你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姜黎淡漠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季淑然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沉得住气,比你那个善心泛滥,又可怜可悲的娘强多了。”
说罢,季淑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黎,跟着官差走了。姜黎看她虽穿着寒酸的囚衣,但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且贴身衣服里,还装着不少的银钱,就知晓是丽妃打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