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的思绪被春雨的话唤回。
春雨感叹道:“你竟然想得这样长远。”
嬿婉心道,这可不是想得长远,现在离皇帝驾崩,连一个月的功夫都没有了。
只是这话她不能也不敢说出口,只委婉的劝道:“姐姐若觉得我说得有理,不如和我一样寻个出路,这四执库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
芬姑姑也着实不是什么好上司,难道还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不成?
春雨用手指拨动着一只核桃,让它在桌子上滴溜溜的转着。她环顾了一遍屋子,四周泛灰的墙壁,如同在这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灰色的,脸上就似有动摇之色。
但过了半晌,她还是道:“那个老虔婆在我身上克扣了多少油水,逼着我替她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我苦熬了这么些年,终于也抓了些她的把柄,若是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留她高枕无忧,一家独大,我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说罢,她匆忙换了话题,看向嬿婉道:“你心里有成算,没叫人骗了去,我就放心些了。你年纪还小,过去伶俐些,多看些眉眼高低,总是有出头的日子的。”
听到“年纪小”,嬿婉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还正在长大的时候,个子还在猛蹿,连模样也是一年一个样儿。
幸甚至哉,乌拉那拉氏现在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少妇,如今的自己瞧起来和她还并不相干,这实在是她的福气。
这样的念头也只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
嬿婉见春雨不想谈离开四执库这个话题,也不强求,笑道:“也就是这两日的功夫,我收拾收拾东西,就该搬到长春宫去了。虽是好事,可却实在舍不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