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认真道:“额娘与慧娘娘都病着,若非掌着宫权的令娘娘是咱们长春宫的自己人,日子恐怕更加难过。”
“我知晓你与额娘俱看中了五弟,可永琰年纪还小,魏佳家根基又浅。若是晋贵人的孩子生了下来,宫中形势必然变化。在永琰能跟着皇阿玛办差事,独当一面之前,还需要人能制衡富察家之势。”
没想到当初给他们帮助最多的母族,如今却成了他们最忌惮的所在。
二阿哥又咳嗽了几声,却摇摇头:“和敬,不说晋贵人的孩子是男是女。宫中孩子难活,生下来、养得大,都不容易。”
和敬掉着眼泪,仰着头,依旧是一脸倔强:“哪怕那孩子没了,但富察家这次敢打探消息,是不是下次就敢毒害额娘了!”
“不光是富察家,难道娴嫔就不是乌眼鸡一样盯着额娘瞧么?若是额娘当真受了委屈,谁又能给她做主?”
“我若嫁在京里,最好不过是嫁给哪个重臣之子。可说到底,还是个臣子,一身荣辱皆系于皇阿玛一身,又岂能为我撑腰?”
“可若是嫁去蒙古,蒙古虽称臣,地位却尤其特殊。蒙古是大清边防的屏障,也是可能对大清造成威胁的一部分。皇阿玛想加深与蒙古之间的联系,就会更加看重我。我才有资格替额娘撑腰!”
就像圣祖爷看不惯端敏公主这个姐姐的高傲跋扈,但为了满蒙和睦,也为了维持他们的姐弟关系,也要维持表面的和睦。
只要她成为达尔汗亲王福晋,她的儿子继承王位,那无论坐在皇位上的是谁,都会给她三分薄面,就能惠及她的母兄。
二阿哥不晓得这个他一直小心庇护在羽翼的妹妹,是在什么时候突然长大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这样了解大清和蒙古的局势,将蒙古的特殊意义讲得头头是道。
他喉头似乎被塞了一团棉花,噎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