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中,晋嫔穿着素白的衣裳,不哭也不笑,木愣愣的坐在榻上。
金珀含着泪,捧着参汤道:“小主,您这样不吃不喝的,身子如何熬得住呢?”
晋嫔毫无反应,只直勾勾地看向窗外。
窗外入眼都是白色,院中摆着十阿哥的梓宫,时不时有妃嫔前来致哀,两侧跪着的宫女不停歇的往火盆中加入金银纸糊的元宝和纸钱。
金珀哀哀劝道:“小主,皇上很重视咱们阿哥的丧仪,殓葬阿哥用的是‘金棺’,给阿哥盖的是织金梵文字陀罗尼经被,一定能超度阿哥早日超生。”
“小主保重自己,等小阿哥再投胎到小主腹中,和小主续上这段母子缘分。”
“超生?”晋嫔惨淡一笑,“ 我的孩儿被她害死了,死后她也不肯放过。她都身体力行诅咒我的孩儿,皇上还是没将她怎么样。”
金珀自然也为自家小主和阿哥不平,只是此时不能火上浇油,打点精神迭声安慰道:“小主,皇上现在也厌了她,不过是投鼠忌器罢了。”
“再说了,乌拉那拉是算是哪一等的人家,光靠着女人的裙带往上爬,又怎么能和富察家相比?您放心,将来大军返程论功行赏,娴嫔也没了护身符,还有家中为您做主呢。”
晋嫔这才有了点精神头,问道:“她家中还有什么人?”
金珀早查过,一一道来:“娴嫔的阿玛已经过身,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带着一双弟妹。妹妹已经十五,还没定下亲事,弟弟则更小些。”
“自从景仁宫娘娘一去,乌拉那拉家就树倒猴孙散。娴嫔又是入冷宫,又是被禁足,且她去看完景仁宫娘娘,人就没了。因此族中颇不待见她这一支,渐渐也就断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