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蓄满了眼眶的泪水,随着一声“阿婉”还是夺眶而出。
这个称呼,是属于那些是阿玛额娘的最心爱的孩子的,是疼爱的,宠爱的,怎么爱都爱不够的孩子,才会被这样亲昵的喊着。
从前只有她早逝的阿玛这样喊过她,骤然一听,恍如隔世。
她转过身背过去,不想叫皇后看到自己落下的泪水。
她十一岁进长春宫,在皇后身边待了十六年,认识皇后的时间比不认识皇后的时间还长很久很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段因利而起的关系就变了质。
皇后的手抚在她纤薄的肩背上 犹如一个母亲在抚摸她的女儿。
不用直视对方,皇后反而能说些心里话出来:“我还记得你刚来长春宫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细溜溜儿的一枝,跟柔嫩的柳条似的。长得好的人占便宜,在人堆儿里也显得格外出挑,是一眼就瞧见了你。后来——”
说起来,嬿婉也没有比她早夭的大格格大多少。
皇后轻轻叹息:“我入了宫就开始猪油蒙心,又或者是入潜邸之后就开始糊涂了。我对不起曦月和莲心,逼死了素练,待你最初也难免小气刻薄。好在除了素练,你们都好生生地走到了如今,这才给了我机会弥补。”
“只是,当时做错了事,事后如何弥补,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不是的,不是的——”
听到皇后似有离别和自伤之意的话,嬿婉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