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没想到嬿婉是这个答案,且态度这样的斩钉截铁,下意识抱紧了璟宁,想求情道:“令娘娘……”
嬿婉却打断了三福晋,低声道:“难道璟宁没有自己的额娘吗?做什么要哥嫂来照看她?云从,本宫知道你们孝顺,却也不能这样纵着你额娘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后院的寝殿,同道堂的门还敞着,隐隐可瞧见顶上和玺彩画发的海墁天花,又华贵又风雅,是慧贵妃一贯的喜好。可是,慧贵妃又有多久没有留心在这天花上了呢?
就像她忽视了年幼柔弱的女儿,年老力衰的父母,还有,还有嬿婉、和敬、二阿哥夫妻、三阿哥夫妻这些关心她的人一样。
嬿婉轻轻捂着心口,狠下心来道:“黄粱一梦,她也该睁开眼睛,瞧瞧她自己的儿女父母了。”
一叶蔽目,不见泰山,慧贵妃若是一直如此,又与当年的意欢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碰到的人值与不值罢了。
可是值与不值,都是在伤己伤人啊。
三福晋微微垂下头去,面露不忍之色。她知道慧贵妃难受,无暇顾及旁人,难免委屈了璟宁,却想着自己多看顾些妹妹,而不想强求已经心痛万分的慧贵妃。
嬿婉却定了定神儿,安慰道:“让慧姐姐醒醒神儿也好,总要忙起来,有旁的心可操,她才不会一直困在自己的情绪里。”
若是一味的在回忆里固步自封,只怕要把自己封进了死胡同里,就像今日一样。悲伤过度亦是伤身,再这样下去,今日吐的是迷了心窍的痰,只怕来日就要吐血了。
嬿婉心下瞬间有了决断,她对三福晋温和道:“好孩子,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等你额娘好了,她还得亲自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