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像是被迎头打了一棒一般,脑袋中只觉得嗡嗡作响,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过神来。
嬿婉见她如此情状,又是怜惜,又是叹息。等她稍微清醒一些时,嬿婉才又咬了咬唇,推心置腹道:“姐姐是明白的,姐姐家满门富贵,除了姐姐,便多担在高斌大人一人的肩上。”
“虽说姐姐的堂弟高晋是正经进士及第出身,如今都做到了安徽布政使的位置上,亲弟高恒如今也是户部郎中了。可论圣宠,论功绩,论皇上的信任,高佳氏一族再无人能出姐姐的阿玛左右。”
慧贵妃的祖上不过是四五品的官吏之流,曾祖官至正四品的直隶兵备道,祖父为官之道则更弱些,终其一生不过到了五品郎中之位上。
可在高斌这一代一连出了两个人中龙凤,长兄,也就是已经故去的高述明,曾经官至正二品的凉州总兵,弟弟高斌更是官阶节节高升,一路坐到了直隶总督之位,这可是大清九位最高级的封疆大臣之一。
乾隆十年之时,皇帝勉励高斌多年治水勤劳,加封其为太子太保,随后召其入京,授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等职,又累授玉牒馆副总裁、文渊阁大学士等。当真是权势煊赫,满朝文武也只有富察家的傅恒能与他日月争辉。
嬿婉继续缓缓道:“可高大人再能干,如今也整七十了,治河向来是风里来,雨里去,高大人的身子能否受得住?再有一条,并非是我对子言父过,只是高大人的确有时过于念旧情了,心慈手软帮不了别人,反而会带累了自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