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左眉微微一挑,便听一旁伺候的福珈贴着笑道:“从前皇后娘娘时常领着妃嫔和阿哥公主们来请安,倒也能陪太后娘娘说说话,如今娘娘故去,也只有玫妃和婉妃娘娘时常来伺候着,连慈宁宫的时间也过得长了些。”
太后亦是叹息道:“皇帝给皇后定的谥号极好,的确是个孝顺的贤惠人儿。白发人送黑发人,哀家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儿。”
皇帝不过转神儿一想心头便了然,这是太后这里就少有人来请安,只怕是寂寞了,这才两次三番地暗示于他。
皇帝也跟着赞几句皇后的贤淑,又回头对小卓子道:“玫妃与婉妃懂事孝顺,江南新到的绸缎,一人赏十匹下去。”
转过头又对太后道:“说来也是儿子忙于前朝疏忽了,竟浑忘了后宫给皇额娘请安之事。”
太后摇摇头,十分恬淡道:“其实给不给哀家请安又有什么要紧?哀家看花女工,难道不能自在度日么?只是皇帝你的后宫群龙无首,时间久了,只怕是要出乱子出来。”
皇帝却颇为不以为意道:“皇后在时亦是久病,便是令贵妃掌着宫权,弹压着下面的人,素来也是井井有条的,倒未见得有什么不好。”
“也就是她敬重皇后,从不越俎代庖,所以现下没有朕的话,她是不肯领了皇后的职责带头来给皇额娘请安的,这才疏忽了皇额娘这里。往后儿子教导了她,她也就知道了,必定多领着妃嫔与儿女来给皇额娘请安,不让皇额娘膝下寂寞。”
嬿婉十余年不断的水磨工夫下来,皇帝这话竟是默认由嬿婉主持宫务,暂代皇后之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