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忌下值回来,言臻正趴在床上拿着小算盘算账,嘴里念念有词,榻上还放着一大叠银票。
见了裴忌,言臻坐起来,很大方地拿出一叠银票递过去:“呐,说好的分红。”
裴忌没接:“你收着。”
言臻半开玩笑道:“就不怕我卷钱跑了?”
“不会。”裴忌笃定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弄得言臻微微一愣,心说自己跟裴忌的革命友谊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她没深入思考这个问题,见裴忌背过身去换下官服,想起他这几日下值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她随口问道:“刑部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这几天好像很忙。”
“是出了事。”裴忌道,“有位七品京官报案,家中十岁的女儿上街走失,衙门的人一查,近几年来京中和周边乡镇发生类似的事有三十多起,只是以往失踪的多是农户家的女儿,未能引起重视。”
言臻被吸引了注意,坐直身体问:“然后呢?”
“衙门无法决断,上报到大理寺,眼下刑部和大理寺在联手查这个案子,失踪的孩子有几处共同点,都是女孩,年龄在八岁到十二岁之间,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团伙犯案。”
言臻听得眉头紧皱:“查出什么头绪了吗?”
裴忌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道:“还在查。”
他显然不愿意细说,言臻便不再追问。
这时外边的窗户下突然传来“悉索”一声细响,两人迅速扭头望去,只见窗户纸上映出一道飞快跑远的身影。
是鸣玉。
这丫头偷听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两天偷听得格外频繁。
言臻有预感,怕是颜锦禾按捺不住,要对她动手了。
她脑子转得飞快,自己不仅要防患于未然,还得在颜锦禾的人动手时把事情闹大。
就算不能坐实事情是颜锦禾唆使的,也要把这桶脏水泼到她身上,让国公府的人认定她在妒忌自己。
但在这之前,她得先铺垫一下,给颜锦禾一个谋害自己的“动机”。
想到这里,言臻对裴忌勾了勾手。
裴忌凑过来:“做什么?”
“这两天颜锦禾的人要是过来请你去锦绣苑,你便去一趟。”
自打裴忌以裴望州的身份回府,每隔两三天,颜锦禾便会差银心过来请他去锦绣苑。
有时是晚上,有时是白天,裴忌全都拒绝了。
裴忌问:“为何?”
他不喜欢颜锦禾身上的脂粉味,靠得近了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