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
御封皇商的圣旨是上午颁发下来的,到了下午,平日里门可罗雀的曹府开始不断有客上门拜访。
今日过后,曹记就是背靠皇家,吃官饭的“国营企业”了。
圣上亲封,垄断的还是盐这种利润极大的产业。
而且曹家还在朝中有炙手可热的金科状元做跳板,泼天的权势富贵近在咫尺,许多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巴结曹记的当家人。
此前因为曹记酒家在京城开业,不少当地的酒商组团排挤打压言臻,这会儿得知曹记当家人摇身一变成为皇商,那些得罪过她的人肠子都悔青了。
脸皮薄的赶紧撤了打压排挤的命令,脸皮厚的当天就带着重礼上门道歉。
言臻来者不拒,道歉的既往不咎,来攀交情的也笑吟吟接受,连轴转了大半天,她脸都快笑僵了。
送走一拨客人,高管家进来了,低声在言臻耳边禀报:“掌柜的,谢大人来了。”
言臻挑眉。
谢昭会来她不惊讶,但没想到这么快。
“在哪儿?”
“角门那边的小巷子里,说是请您出去一见。”
言臻应道:“行。”
走出曹府角门,这会儿天刚暗下来,小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不见车夫,车厢里隐隐透出烛火的光来。
言臻走过去,敲了敲车厢壁。
谢昭的声音从车厢传出:“上来。”
言臻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人真是端架子端上瘾了。
她掀开车帘子,弯腰钻进车厢里。
谢昭坐在马车里,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盏油灯,随着她的上车的动作,油灯晃了晃,火光映得谢昭半边脸晦暗不明。
言臻在他对面坐下:“这个时辰来找我,有事?”
谢昭开门见山:“曹家成了皇商?”
“对。”
谢昭握紧了拳头:“那精盐的方子,你为何不交给我上呈陛下?”
薛凛因为上呈有功,白捡了个正五品的司盐运使,这可是个实打实的肥差。
言臻一脸古怪:“交给你,你以什么名义上呈给陛下?”
谢昭一怔。
“你该不会以为上呈方子的人变成你,司盐运使的差事就能落到你头上吧?”言臻讥讽道,“我能被封为皇商,是因为我有钱有人脉,能接得住这份差事,薛凛能被封为司盐运使,是因为他是有钱的我的丈夫,你有什么?”
谢昭咬牙:“那你为何不能等跟薛凛和离,嫁入我府中为妾以后再上呈方子?”
言臻被他的理直气壮弄得哭笑不得。
说到底,谢昭能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是厚颜无耻地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他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看不起罗筠。
在他看来,无论是罗筠还是孟枕月,嫁给他都是高攀他了。
因为是高攀,所以必须有所付出,在利益有关的事上必须迁就他。
“我等不及了。”言臻说,“我听说你为了博贤名,在孟枕月诊出不能生育的时候对外宣布不会纳妾,你既做出了这样的承诺,那我怎知你什么时候才能纳我为妾?我总不能为了等你,将能挣钱发财的生意拒之门外吧?”
谢昭蹙眉:“我说了会接你入府就一定会做到,你何必这么心急?现在好了,封你为皇商的圣旨一下,京城人人都知道薛凛是你相公,以后你要和离,入谢府为妾,这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