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言臻得知此事,轻轻叹了口气,吩咐高管家以孟枕月好友的名义,送一笔帛金到谢府。
管家代为出席程青霜的葬礼,带回来一个消息——谢照林和谢宛芳走了。
孟枕月对外宣称是谢家族人不忍她一个寡妇辛苦抚养两个孩子,也担心孟枕月以后改嫁,两个孩子会受委屈,于是将兄妹俩接回宁州养育。
“那两个孩子是偷偷跑了。”高管家道。
谢照林和谢宛芳亲眼目睹程青霜溺死的惨状,知道自己在谢府再无依仗,继续待下去说不定会步谢昭和程青霜的后尘,死在这个心狠手辣的养母手中。
为了活命,兄妹俩收拾金银细软,在上学堂的路上悄悄跑了。
孟枕月只知道两人逃跑的路线是往西南去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她不清楚,也没有派人打听。
高管家犹豫了一下,低声问:“掌柜的,要派人去找找吗?”
“找?为什么要找?”言臻正在花厅和阿宝下棋,闻言诧异道,“从他们跟谢昭程青霜合谋想要杀了我那一刻起,我跟他们的母子情分便断了。”
世人总说亲缘是刻在骨血里的牵挂,无论如何都斩不断。
连孟枕月也无法免俗,所以让高管家带回谢照林和谢宛芳逃走的消息,还为她指明了方向。
可言臻不这么认为。
她向来厌恶道德和亲情绑架,更不要说为此妥协。
作为害死原主的帮凶,她看在谢照林和谢宛芳只是孩子的份上,没找他们算账便已经是仁慈了。
将他们找回来好吃好喝供着,再用柔情感化他们,重修旧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管家顿时了然:“我明白了。”
言臻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出花厅,初冬的阳光洒满整个院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感受着手腕上任务完成,伤口愈合带来暖融融的触感,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
今天天气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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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在这个世界待到六十岁。
她每年花一半时间周旋于生意,另一半时间要么天南海北地跑,要么窝在家中休生养息。
这几十年间,“曹记”的生意越做越大,曹家也成了大冀最无法撼动的顶级权财家族——财来自曹家日益兴隆的生意,而权来自薛凛。
薛凛在朝中一步步稳打稳扎往上走,三十一岁入内阁,官拜丞相,成了名副其实的权臣。
在外人看来,薛凛和曹贺是夫妻,一个经商一个弄权,是珠联璧合的双强组合,就连当今圣上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但曹贺多年无所出,眼看薛凛三十好几的人了,膝下连一儿半女都没有,一些人便将主意打到他身上——往他身边塞女人,劝他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