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鱼龙混杂。
什么样的人都有。
当然,穷人最多。
“呼哧呼哧——”
“小少爷,前面就是镇上最大的棺材铺了,我给你背到那吧。”张金兰累的直喘粗气。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背上的尸体也越来越硬,妇人的双手,逐渐冰凉。
她心里毛的慌。
要不是图这二两银子。
她哪敢背尸啊。
似乎是想到种不了水稻的田地,和缺钱成亲的大孙子,张金兰一鼓作气。
将尸体背到了棺材铺里。
“哎哟,累死我了,小少爷,把背篓给我吧,天色不早了,我得跟我孙女赶紧回村呢。”
张金兰其实不急,她就是怕这小屁孩赖账。
又不好催着要银子。
毕竟人家亲娘刚刚才死。
只能旁敲侧击的要账了。
“阿奶,年前郎中爷爷来村里,他说只有中毒的人,才会嘴巴和手指黑黑的,为什么这个婶子也是黑黑的?婶子中毒了吗?”
江福宝的童音,在棺材铺里,突兀的响起。
男孩当场愣住。
他走到尸体旁边,仔细检查着,似乎确定了江福宝的话。
他抬起头来,脸上的仇恨与愤怒交融,却又带着一丝隐忍。
江福宝知道。
眼前的男孩应该心里有数了,她没白提醒。
她早在阿奶背起妇人的那一刻,就上手给那妇人诊了脉。
毕竟鼻尖没气,不代表人就死了。
也许是昏迷呢。
可确定妇人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后,江福宝却被妇人乌紫的手指所吸引。
要知道,只有心肺有病的患者才会嘴唇和手指发紫。
但妇人没有杵状指。
便排除了因病导致的发紫。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
中毒!
可为何刚刚的大夫,却说妇人是生产时耗尽了精气而亡。
简单的中毒症状,当真看不出来?
能开起那么大的医馆,就不是简单的人。
把不到脉,江福宝也确定不了妇人的身体到底如何。
反正她是不相信那大夫的话。
再联想到男孩对着宅子里喊的那几声姨娘。
一个阴谋在江福宝的脑海中显现。
妇人的死。
只怕是人为!
见男孩实在孝顺,她一路沉思,终究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毕竟她只是一个三岁孩子,所言无需担责。
信不信都看男孩自己。
“福宝,别乱说,你怕是听岔了,乡野郎中的医术都是半吊子,哪能跟镇上医馆里的大夫相比,小少爷啊,我们要走了。”
张金兰听到江福宝的话,吓得连忙将她的嘴巴捂住,生怕孙女又说了旁的话让人误会。
那个郎中她知道。
是游医。
年前从外地而来,在江家村借住了两天。
可医术差得很,给村里人看得病症,没一个治的好的。
怪不得到处跑。
估计是医术太差,怕被人逮到一顿暴打。
孙女刚刚说的话,应该就是在他那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