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啥管代,那个是干啥的?衙门欠了你们多少钱?”
随着此人慢慢道来,彪哥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账本是账本,实际是实际,好家伙那是,不听不知道,听了吓一跳,现在的海城县,真正的实际情况远比彪哥想象的要糟糕,现在整个海城各地,基本上稍大些的村子都在当地一些氏族带领下,建立起他们各自的堡子,(堡子也就是小堡垒,能容纳个千八百人的样子,跟这个时代的驿站差不多的样子。)并基本都有各自的民团。
现在这些堡子的税收根本就没法统计,他们这些官兵也进不去,以至于都形成了各自的小王国一般,这税能收上来多少,全的看这些乡绅的脸色,特别还有一部分跟日本人有勾结的堡子,那都是日本人照着的,本地想收税那都是没门的事,以至于整个海城越来越糜烂,这几年下来根本就没什么税收,国家更是没拨付一文钱。
以至于他这个管代,手下上百号弟兄都赶不上要饭的,这也都是实在没有活路,所以这家伙今个才来讨薪的,本想给这个新来的县令来个下马威,多少忽悠出点银子,没想到却碰到了彪哥。
听完这些彪哥叹了一口气“唉。。。”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这好像还真不怪人家,他们这也算上是讨薪的农民工,也都是命苦的苦哈哈而已,索性让他起身。
“你叫什么?”
“在下杨勇洪,不知大人叫?”
“行了,叫我彪哥就行,对了,那啥,你们算算,现在衙门到底是欠了你们多少饷银。”
没想到杨勇洪直接脱口而出道。
“欠了我们城防绿营一共,七千八百二十五辆。”
“卧槽,你小子脱口而出啊。”
只见杨勇洪一边揉着脸颊一边说道“那能算不清么,兄弟们天天没事就算这个来的。”
彪哥点点头“行吧,让所有人都上城外校场集合,本官先认识认识兄弟们。”
“有银子发么?”
“我草,你是穷鬼投胎的么,上来就银子银子的,跟你说,银子老子现在没有,但以后呢不好说,国家现在有难处不是,你们的理解。。。。”
“那。。。弟兄们还是先别集合了,彪哥啊,你也知道,现在这军队都讲究一个士气,没有银子光见面,耽误了人家生意不说,还容易惹的所有士兵不高兴。”
“卧槽,这些士兵还做生意?”
彪哥想想也是,好几年不发俸禄了,不做点小生意,打打零工什么的,那这些当兵的不都饿死了?没办法先给杨勇洪画个大饼打发走以后。
又有人来了!这次来的人彪哥昨天刚见过,原来是衙门里的捕快——郝明义。只见他来到彪哥面前,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之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彪哥看。
彪哥可是个老江湖了,看到这个阵势心里自然清楚得很:“怎么着?又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郝明义再次拱手作揖,回答道:“回大人话,共有三十六人,欠饷共计一千二百二十四两。”
彪哥听后点了点头,接着追问:“这些都是你们捕快们的吗?”
郝明义连忙应道:“是的,大人。此外,牢房那边还拖欠粮店一千七百两呢。粮店老板已经放话了,如果大人再不付钱,咱们衙门里的人以后休想再从他们那儿赊到哪怕一颗米粒儿!”
彪哥点点头,表示已知晓情况,并挥手示意让郝明义先行退下。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人接连不断地涌进彪哥的衙门口,简直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那原本结实牢固的门槛子,都险些被讨债之人给踏破了。这场面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临近饭点儿的时候,前来讨债的人才渐渐稀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