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村庄，齐原便闻到浓郁的鱼腥味，低矮的草屋屋顶上，簸箕中晒放着鱼干。
也有一些屋檐处，悬挂着腌制的鱼。
角落里，红色的碎纸似乎被雨水冲到墙根。
小渔村里，沉闷中又带着喜庆的氛围。
此时，不远处，一道争吵声传来。
“你们是衙门的人没错，但在我们海石村，海神排第一，衙门只能派得上第二。
想要见海神，没门！”
“哼，什么狗屁律法，律法不就是你们衙门用来拴在我们小民脖子上的绳子？”
“县老爷能够让我们吃饱饭吗？皇帝老儿能够让我们安全打鱼吗？”
“既然不能，海神最大。”
村长看着面前的几位官差，胡子一抖一抖的，即便面对官差，他也丝毫不客气。
这三年来，海石村越来越壮大。
足足有上千的青壮。
大小渔船数百。
若说刚开始，海石村还需要借助官府才能打赢隔壁村。
现在的海石村，根本不将官府放在眼里。
这里渔民，可以是渔民，也可以是海盗。
再者，他们背后还有海神，根本无惧官府。
安巧牵着寻迹狗，听到村长的话，她眉头紧蹙：“这些嫁给海神的女子，何其无辜？”
她毕竟是现代社会出身，这样的事情虽然经历许多，但依旧无法认可与接受。
老村长看着安巧，神色轻蔑：“以几个女子换一年收成，这生意很赚。
反正人嘛，要不给官府给衙门当牲口，要么给海神当仆人。
反正都是当，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可以看到利益的？”
老村长眼里，人……不都是资源吗？
只要是资源，便可以用来买卖，交换。
其余的村民不怀好意看着安巧，以及其身边的几位官差。
显然很认可老村长的话。
以前的他们，每天起早贪黑捕鱼，捕到的鱼，七成以上都要上交给朝廷官府，还要被小吏剥削。
看到那些穿官皮，点头哈腰。
那日子过得，没盼头。
哪像现在，吃香的喝辣的，敢指着官差的鼻子骂。
安巧气急，主要是他的觉得村长似乎说的有一点道理：“若把你换成那嫁给海神的女子，你愿意吗？”
老村长看着安巧，轻蔑说道：“年轻人，你出身应该很不错吧，这么大年龄还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嫁给海神的是她们，又不是我。
我若是她们，我自然不愿意，可……我不是。
这句话，你怎么不去问问皇帝老儿，他愿不愿意当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要给皇帝老儿交苛捐杂税的庄稼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