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容地拿出匣子里的东西,甚至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笺放在了商徵羽的手中,又说了一遍:“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但若是你想看,随便看便是了,不必避着孤。”
商徵羽总觉得他的样子似乎有些异样。
商徵羽看了他好一会儿,垂头去看那些信封。
看完以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微微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也一点点地冷了下去,心脏也像被一双手猛地攥住,狠狠挤压,就连呼吸进口腔里的空气都让她觉得有点痛。
她快速地翻看了几张以后,马上将这些信笺放回了匣子里,不想再看。
商徵羽拉住了司轻寒的手:“殿下。”
司轻寒将匣子放回了屉中,推了回去,见她皱起的眉,仓皇的神色,揉了揉她的脑袋。
商徵羽却觉得浑身都发冷,简直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
如果没看错的话,就是当年皇后娘娘,同在宫外的前朝余党所传的信。
这些信纸泛着黄,上面的墨迹也显然许久了,但仍能想象到当时那个绝望的女人落笔时的无助和痛恨。
毫不留情的表示,她看着那孩子,总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个模样畸形的怪物,可她却下不了手杀掉他。
言语之中之中满是痛苦和绝望,字字泣血,那墨迹将信纸微微渗透,即便过去这么长时间再看,也能看得出笔者落笔之时,简直将恨意注入了笔墨。
另一封信则说:那个孩子长大了,他时不时地冲她笑,总叫她觉得十分恶心,她说这个皇宫让她痛苦窒息,求求他们营救她出去。
还有,她说梧帝又来了,见到这个男人,她已经忍不住要作呕,连带着看到那孩子,也痛恨、憎恶,说她今日差点就掐死他了,可那孩子不躲不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该死,她下不去手。
她说若非大仇未报,绝不苟活于世。
她说孽种该死,而对此孽种下不去手的自己,则更加该死。
最后一封,是她说,自己再也受不了了,拜托他们动手,杀死这个孩子,她说,今日她的宫中拦下了一只信鸽,有人传信出去,被那个孩子截获了,上头不知写了什么。
那孩子杀死了那只鸽子,他将那只鸽子活活丢进了火里,看着鸽子痛苦死去,她的这个孩子,是个怪物。
商徵羽的心中百味杂陈,从这一封封信里,可以看出写信的女人挣扎绝望,而她在提到那孩子的时候,残忍又绝情。
唯一一点点的温柔,是她生而为人,对一条人命的不舍,而不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