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对这个语气太熟悉了。
哀求,恐惧,绝望。
那种溺水者向岸边人求助的无力感,她全部都经历过。
她解手完立刻冲水破门而出,刚刚着急上厕所她没注意到。
隔壁门板前竟然堵了一个大桶,是学校用的放垃圾的有半个人高的大桶,
桶里装满了水,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水管,还连接在角落里洗拖把的水龙头上。
门板后的女声近乎哀求,温月使出吃奶的劲想推开装满水的大桶。
但有半人高的大桶纹丝不动,里面的水波纹甚至都没被晃动出什么波澜。
温月急得满头大汗,她敲了敲门板。
“同学,你别怕,我在想办法了。”
听到了温月的声音,门后的求救声停止了。
过了半晌后,弱小而嘶哑的女声才轻轻响起,“你是谁?”
上课铃已经打响有一阵了,女厕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温月没时间和门内的人解释,她又去水房转了一圈,根本没有工具能把水桶里的水弄走。
她甚至敲响了教务处的门,门锁上了老师不在。
温月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不知还能去找谁,她怕那个女生出事,马上又跑回女厕。
门后又响起了啜泣声,温月的胸口好像被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砰砰响。
就在那一瞬,她想起来被董姗珊那群人关在洗手间里泼凉水的画面。
她从头到脚开始发麻,那种绝望她不愿再经历一次,她也不愿让别人再经历。
没有工具,她就直接用手把水捧出去。
她想把水弄出去一些,再推水桶就不用那么吃力了。
十一月下旬的女厕开着窗户,凉风飕飕让人直打寒颤。
水桶里灌着刚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仿佛一把锐利的刀,手伸进去就像被切割着皮肤。
温月顾不得被凉水刺得通红的双手,满脑子都是董姗珊讥笑的嘴脸。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救她。
“干什么呢!”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斥责的声音,温月惊喜地回过头,学校的保洁阿姨手里提着拖把,怒目圆睁地瞪着自己。
看到满地的水,保洁阿姨差点气晕过去。
她涨红着脸,面红耳赤地指着温月,“哪个班的这么胡闹!我还四处找垃圾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是学校公物,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