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雪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把红烧鸡块上的鸡皮往下挑,“所以老天爷还是有眼的,风水轮流转,烂掉的果子会从树上自己掉下来。”
沈策耸了耸肩,“宋嘉承他爸死也想不到,是他自己亲儿子把公司搞倒闭的,宋嘉承这也算是想开了给自己报仇了。小时候他爸天天打他,我们有一次一起去大河游泳,他一直不下水,我就开玩笑去扒他裤子,他的两条大腿全是被抽出来的血凛子,老吓人了。”
白式雪瞳孔微微一震,她知道宋父对宋嘉承不太好,但是没想到宋父打孩子居然下死手。
说话间,宋嘉承端着餐盘走回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坐下来,机械地拿起筷子在米饭上戳了两下。
宋嘉承回学校之后胖了一点,但不多。
黑眼圈也没那么重了,但眼神依旧没有光,准确的说是前几天有点光,成绩公布后又没光了。
在宋嘉承干嚼米饭第三十下的时候,白式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明天周日,下午要不要出去玩?”
宋嘉承抬头扫了她一眼没说话,低下头继续从餐盘里夹起一小撮白米饭送到嘴里缓慢地咀嚼着。
听到这话沈策顿时来了精神,“去哪里玩?”
“罗思然和我说的,你们海市每年冬天不都有冰展吗,她说冰雕还没雕好,但是旁边的冰雪梦幻王国开园了,还有冰滑梯可以坐。”
沈策兴奋地捶了一下宋嘉承的肩膀,“走啊?去不去?上次去我记得还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呢,这么多年了,肯定比小时候好玩多了。”
宋嘉承单薄的小身板被沈策撞得一颤,他转过头蹙着眉问沈策,“你是小孩?”
白式雪嘴里含着鸡骨头,含糊地夸赞道:“不错,今天能说四个字了。”
沈策把头凑到宋嘉承的脸下,“别废话,我就问你去不去!”
“你想去?”
沈策眼睛亮晶晶的,“想去啊!今年好多人都在我身边,我想去。”
宋嘉承安静地盯着沈策看了一会儿,半晌后点头同意,“行。”
白式雪虽没得过抑郁症,无法和宋嘉承感同身受。
但她觉得,对于抑郁症的患者来说,别人说再多灌再多的心灵鸡汤也没用。
“开心一点”、“想开一点”这种话并不会减轻他们的疼痛,更何况大多数抑郁症患者已经失去了“开心、想开”的精神调节机制。
他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心和想开了,说再多不如对他们多一份理解,多一份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