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看起来和和美美的家庭,一扒开全长霉。
一回家就感到很痛苦,也不愿和父母交流,心理学上将这种现象称为“父母创伤应激后遗症”。
在某些人的心中,父母,才是他们感到不安的根源。
很多人活了二十几年或者三十几年才发现,所有的坏情绪都来自于家庭。
大人的愤怒和孩子的疯脾气是不一样的,孩子只是单纯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大人的怒火背后,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
或许家长的情感世界是有正有负的,但温月接收到的,好像只有负的。
从殡仪馆回家的路上,一家四口沉默不语。
刚被打的温母停止了哭泣,眼神空洞又呆滞地望着车窗外。
温星缩着脖子埋着头玩游戏,手机里时不时传来游戏里刀剑相拼的吵闹声。
温月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断了,温星要中考,她也马上要上大学,她还有那么多的助学贷款还没有还。
家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她一分钱了,这一刻她才惊觉温父温母实在是可怕,他们就真的不怕她在学校饿死。
她已经开始盘算着等高考结束自己去哪里兼职赚学费,前座的温父突然装作无意地询问道:“温月,你和那个姓何的同学,关系是不是很好?”
温月的目光落在出租车副驾驶的靠背上,盯着温父的寸头沉默了几秒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看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她挺关心的你,你什么时候攀上那个层次的人了?”
温父一张嘴温月就想吐,她冷冷地反驳道:“什么叫攀?”
温父扭过头扫了她一眼,仿佛久经商场看透一切地说教道:“人和人之间一定是先有利益,才考虑做朋友。我在厂子待了十几年,人性这方面,我看得透透的。”
温月一个字都不想回应他,偏过头看向窗外,心底一阵阵地犯恶心。
“你敢说你和何同学交朋友,不是因为看她有钱,从中得点好处吗?”温父又从前排转过头看她,“你看你现在,穿得溜光水滑的,还有你那个什么艺考,学那玩意可不便宜,你从没管家里要过一次钱,你那钱就是何同学资助你的吧。”
温月哼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和我妈不知道我艺考要花钱呢,原来你俩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