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你觉得事件万物都有对错。”
“你觉得古城的新主太过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说真的，我很欣慰。”
“我欣慰你依旧保留着一颗热烈的心，你在生气，你在愤怒，哪怕受害者只是与你萍水相逢，仅有一面之交的朋友。”
“你觉得我们家与导致你朋友家破人亡的新主交好有悖于你的情谊。”
“但是......我也很失望。”
乔峰咬着牙，闭着眼睛，不去看乔老爷子的脸。
乔老爷子也不在意，他拉过一旁的凳子，一只手拄着长柄大锤在肉案旁坐下，另一只手则搭在乔锋旁边被斩下的猪头上。
“我在失望，你不够冷静，你不够无情。”
“自从我们在核心区战败，晶心族四分五裂，死的死，逃的逃，我无法确定我带着的这批族人会不会是晶心族最后的血脉。也无法确定我们到底还有没有未来。”
“乔锋，我已经老了，我背负着全族人的性命。”
“那天古城的新主找到我，他带着两位界主后期，他带着无数的魔影，整个镇子都被魔气笼罩，你告诉我，我有得选吗？”
乔老爷子望向街上热闹的人群。
“你告诉我，他们有的选吗？”
“你有勇气，让他们为了你的义气去死吗？”
“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古域，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牵扯到你的族人，你一时热血上脑招惹了惹不起的强敌，然后跟他说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跟他说祸不及妻儿，你觉得对方会答应吗？”
“规则能束缚的永远都是没有能力打破规则的人，良知能起作用的先决条件也是首先得有良知。”
“乔锋，古城有了新主。”
“但你，或许永远都不适合作为晶心族的王。”
“离开这儿吧。”
“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很好，娶了她，留下子嗣，待她故去之后，你便离开这儿，到外面的世界去。”
“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能扛起这个衰败的种族，就什么时候回来。”
乔锋睁开眼睛，看着乔老爷子的脸。
他依旧在望着街上的人群，看似浑浊的目光中不知蕴含着遗憾还是悲伤，只是那张依旧刚毅的脸，似乎却又早已遍布苍老而软弱的皱纹。
没有人听到爷孙俩之间的交流，教训完孙子的乔老爷子如往常般拎着锤子回到了乔家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