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河在镇上的朋友是从大城市回来的纹身师,不伦不类的在这个并不发达的县城开了家纹身店。
闻烟去过一次,跟刘江河在那儿歇歇脚。
刘家沟里蝴蝶很多,为了让她心情好些,刘江河没少捉这些女孩子喜欢的小动物。
大大透明的玻璃罐内,五颜六色的舞蝶攒聚在一起。
在闻烟离开前,她肆意妄为地在自己的身体上,镌刻了这只永恒不朽的蝶舞。
那是闻烟第一次见刘江河发脾气,按着他的朋友一顿狂揍。
“她还是孩子不懂事,你他妈是死人啊?”刘江河眼底的红色清晰可见。
“她是成年人,我拦不住。”那兄弟抱头躲避着刘江河重重的拳头。
“你看她哪儿像成年人,她干干净净地小姑娘。拦不住,你的手机是摆设?”
他们争吵用的方言,闻烟听不大懂。
脚踝处蝶舞还在隐隐作痛,带着浅浅的血珠。
眼看刘江河的怒火压不住,闻烟干脆蹲在地上哭起来。
刘江河那边收回出击的拳头,大着步子走向她。这几步路,面上的怒意消散殆尽。
又变成温和的站在树下抱着她回屋的羞涩的人。
“哥,疼。”闻烟丈量着他的脚步,不自觉的撒娇。
明明两人是同龄人,可闻烟这声哥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刘江河蹲在她身前,看着她伸出的脚踝,原本莹白的小腿这会儿被被一只不成形的蝴蝶霸占着。
他捏着她的小腿左右看了看。
回身对着刚才挨揍的人吼了一句,“这疼怎么办?”
那人揉着被拳击过的嘴角,“忍着!”
眼看被揶揄的刘江河就要起身,闻烟一把拽住他的t恤下摆。
“哥,真疼。”她努力想挤出两滴泪水,终究没能如愿。
于是,就在快没入山下的夕阳下,刘江河背着她,一步一步地朝着家里走去。
路过的行人只觉得这两兄妹感情和睦,永远不会猜到互换人生的他们本该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车子一路朝着刘家沟的方向行驶着,一路颠簸让闻烟靠在刘江河肩上睡的香甜。
等到下车后,她才看见自己腕间多了一条链子。
就是她如今一直戴着的这条,绿色的珠子,品相一般。
闻烟开心极了,下车回家的路上手腕晃个不停。
往日的思绪收回,闻烟第二支烟终于燃尽。正午的阳光毒辣,在地面上晒出两个短短小小的影子。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他。”烟头灭在她刚刚比划的地方,钻进驾驶座,继续向前。
闻烟当年最大的错,就是低估了江北对她的感情。
如果她能及时告诉他这些,就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结局。说不定,谁都不会离开这个鲜活的世界。
车子稳稳停在山脚下。
江北默默地紧跟在她的身后,一步一步向着山顶迈进。
一路上,他注视着她采摘那些与宿舍阳台上相同的花朵。每一朵花都被小心翼翼地摘下,仿佛它们承载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断采摘,不知不觉间,手中已经握满了一大束鲜花。只是,形状不大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