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的闻烟开始拿着手机各个角度拍照。
拍完照,又开始检查准备的东西齐不齐全。
“只要是嫂子用的东西,你看看齐不齐?”闻烟推着江北快去检查。
江北双手一摊,“我去。”
他看着此刻母爱泛滥的闻烟,周身镀着一层光。
半个小时后,醒过来的尹白露被推到病房。
等护士把尹白露身上贴着的设备都弄好,闻烟才把孩子推了过去。
“嫂子,睡之前,先看一眼孩子吧。”
尹白露这会儿非常虚弱,偏头看了一眼,闻陵就开口了。
“先把他推走,这会儿看他做什么。”
闻陵急了,又握着尹白露的手,“睡吧,我就在这呢。”
尹白露笑着,“我睡了,你可以给孩子取名字了。”
闻思邈和陈瑛刚到,他们在手术室门口给那大夫道了谢。
房间里都是至亲至亲的人,陈瑛和闻烟在看孩子,闻陵在看尹白露,江北和闻思邈在外间的沙发上,想名字。
闻陵这会儿眼里除了睡着的尹白露和她输着的液体,其他什么都听不见。
陈瑛小声对闻烟说,“我看,还是像你哥哥多一些。”
闻烟撇着嘴,“我觉得像嫂子。不过妈,他怎么这么白。”
陈瑛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刚出生那会儿,比他还白。”
提到这个,闻烟悄声问,“当年,我俩是怎么抱错的呢,性别都不一样。”
陈瑛放开襁褓里的孩子,转身抱着自己这个三十岁的乖女儿。
“当年县医院的条件有限,那个时候好多产妇都是村里的接生婆接生的。”
闻烟一直没问过当年的事,陈瑛看她想知道,就在努力回忆着。
“那天天气很不好,而刘江河的妈妈是在我后面推进来的。一个产房,就我们两个产妇。她经常做农活,身体好,生的也快。你跟刘江河同时出生,之后我就晕过去了。”
陈瑛带着歉意,“烟烟,妈妈应该再坚持一会儿,至少等护士告诉我性别之后再晕倒。”
闻烟靠在陈瑛怀里,“妈,当年那些护士,后来见到你,都不觉的亏欠吗?”
“你不能用自己的人生标准去要求所有人,我想,那个产妇她需要一个男孩在家里立威。温县就那么大,谁跟谁都有可能攀上亲戚。所以,一切都很难说。”
闻烟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
陈瑛轻轻拍着她的胳膊,“烟烟,让我跟你爸生气的原因,是她在生命弥留之际,才想到你,才想到你这个被她亲手丢弃的孩子。
她没有考虑这事给你带来的伤害,只为自己能活着。”
“妈,可我更心疼刘江河。是我偷了他二十年的生活。我承欢膝下,被你们疼爱着长大。他呢,却在为了活着,不断努力。”
“烟烟,你没错,我跟你爸从来没觉得你有错。相反,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很感念这份错换的缘分,让我们多了一个孩子。”
母女俩第一次谈论这个话题,也是最后一次谈论。
闻烟在温县没有查到任何真相,从此之后,她也就不会再提。
婴儿床里的宝宝动了动,揪着闻烟的心。
紧张的闻烟看了看,没什么异常。
陈瑛拉着她的手,“妈妈前两天跟院里的胡阿姨去郊区的道观求签去了。一是为了你嫂子能顺利生产,二是保佑我们烟烟得偿所愿。”
啊啊?
闻烟重新坐了回去,“妈妈,咱们家可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你去求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