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同到底是老了。
紧张之下,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
自己哪里是怀疑他与胡惟庸有所勾结。
自己分明是要他再想一个借口。
一个能说的过去的借口。
当然。
朱标要的也不是詹同一家之财。
在蓝玉的搀扶下,朱标缓缓走到詹同跟前。
“本宫身上有伤,詹大人就自己起来吧。”
“是....”
“詹大人,孤与令嫒还有婚约。”
“如此说来,咱们都是自家人,你也不用过于拘束。”
“臣不敢.....”
“臣不敢.....”
没有理会詹同那一脸惶恐的模样。
朱标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既然咱们是一家人,孤倒想问问,詹大人一年俸禄也不多。”
“为何家境如此优渥,竟能豪掷八千两去买一本书....”
“陛下御笔题词,乃是无价之宝!”
“莫说是八千两,纵然是倾尽家产,微臣也觉值得。”詹同脱口而出。
尽管此时如履薄冰,紧张之下,脑子都有些迟钝。
可混迹官场多年,侍奉君王的经验还是在的。
将老朱那御笔题词的价值捧到天上后。
詹同低着脑袋继续说道:
“臣家在徽州,族中之人,也多擅长商贾之术。”
“故而,臣家中也积累了些银钱。”
“嗯?”
听到朱标低声冷哼,詹同连忙解释道:
“从商之人,乃是詹家外房,并非微臣本家。”
“我大明有定制,商贾贱籍,不得入朝为官.....”
当确定詹同的确是出自世家之后。
朱标也不由重视起,胡惟庸先前提到的世家之祸。
让朱标格外在意的是。
无论是先前,还是此时。
他都以为詹同是个老实本分之人。
是一个实实在在,踏踏实实办事的人。
詹同不像李善长、刘伯温、胡惟庸他们,没有特别瞩目的治国之才。
也并非和宋濂、高启一样,学问出众,被天下士子敬仰。
正因为如此。
纵然詹同已然是二品尚书。
而且还是主管官员升迁,六部之中最为重要的吏部尚书。
可不知怎的。
詹同却始终不太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哪怕是此时。
若非詹同提及家在徽州。
就凭眼前他那一副诚惶诚恐的谦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