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姚广孝脸上轻视瞬间烟消云散。
周围几人更是表情郑重,紧紧盯着牢房中的李叔正。
正如他所言,朱标为收拢一众武将之心,勋贵案、凤阳案的确是恩威并济。
至于朱标亲征,虽说并不完全是为了让武将归心。
可朱标有了军功,有了亲征经历,那些武将这才真心视朱标为主。
更为重要的是。
詹同、李俨或许不明白,可姚广孝却很是清楚。
朱标继位之后,朱标一朝,定会向远洋诸国相继开战。
常年征伐下来,李景隆、徐允恭、汤鼎、冯诚这些后辈武将也定会如他们父辈一般,军功更盛。
到了雄英继位的时候,雄英也要面临和朱标一样的困境,那便是如何让这些跟着朱标征战的将帅们,归心新主。
难不成,也要让雄英似朱标一样,辗转多地,恩威并施惩治将帅之过?
难不成还要让雄英跟先前的朱标一样,亲征远方,如此才能让将帅归心?
想到这里,饶是姚广孝心中也不由开始犯难。
“尚书大人可有主意?”
当看到姚广孝语气温和,态度更是十分谦卑,冲李叔正求教。
詹同等人更是满心诧异。
而听到姚广孝这话,李叔正背负双手,在牢中左右踱步片刻后,方才再次指向詹同手中奏疏,继续说道:
“在下对策,全在奏疏之中,也全是先前所言!”
“请问姚大人,为何早年间武人猖狂以至于目无王法,欺辱地方父母官?”
“你还想说朝廷不重文臣?”
见姚广孝已有些不耐烦,李叔正忙继续补充道:
“武将自诩功高,故而藐视国法,此乃人性!”
“今后凡有功高武将,定也会如此。”
“姚大人试想一下,若是陛下重视文臣,不说文臣位高于武人,仅说二者能平起平坐。”
“那早年间,武人还敢目无法纪,肆意欺辱地方官员?”
“此言差矣!”姚广孝也来了脾气,看向李叔正没好气道:“陛下虽定下与百姓共天下的国策,可也绝无轻视文臣。”
“陛下于朝堂之上多次言说,定国需武将,治国需文臣......”
不等姚广孝说完,李叔正轻笑摇摇头道:“话虽如此,可事实又是如何?”
“朝中文臣若非淮西出身,自会受武将打压。”
“早年间饶是诚意伯又如何?身为从龙之臣,又是浙东文臣之领袖,可在朝堂之上不也是步履维艰,先后被胡惟庸、朱亮祖等中伤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