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愈虽满心不愿,但还是将已经握紧的拳头缓缓放下。
他从来都不是莽撞之人,他也不是痴傻之人。
徐达称他为左将军,那说明他与徐达之间还有同袍战友情谊可讲。
此刻称他为卫国公,那他们头顶上便只有老朱和朱标,这二位爷恐怕不会轻饶了他!
也就在邓愈愣神的功夫。
徐达起身上前,将他们二人分开后,冲邓愈温声斥责道:
“若你当真查有实证,明日禀明太子便是,何故此时向扩廓将军发难!”
“你应该很清楚,太子殿下最不喜的便是将帅不和!”
提及朱标,邓愈愤愤看了眼扩廓,旋即冲徐达拱手道:“大将军恕罪,末将知错!”
见邓愈认错都是不情不愿,徐达懒得理他,转而冲扩廓说道:
“将军恕罪,本将替左将军给将军赔个不是。”
“大将军说笑了。”
扩廓理了理被邓愈弄皱的领口,满不在乎应了一句,便又重新坐到了篝火旁。
见此情形,徐达自然知道扩廓心头不满。
毕竟历朝历代,降将都是最难当的。
惹人憎恨不说,稍有差错便会被人构陷心念旧主。
如今他们都已经到皇城脚下,可邓愈偏偏此时来了这么一说。扩廓自然以为这是他们这群淮西老将在向他示威。
扩廓心中介怀,也属实是正常。
“左将军,给扩廓将军赔个不是!”
“让我给他赔不是?”
“快些赔礼!”
面对徐达的催促,邓愈一脚将踹飞脚边石块,旋即背过身子没好气道:“大将军要罚便罚,让我给这元狗赔不是.....”
“大将军不如杀了我!”
“那本将今日便行军法!”
就在徐达抽出长剑的瞬间,冯胜、李文忠、顾时等将帅见状忙挡在邓愈身前。
同样是听到宝剑出鞘的凄寒之声,邓愈满脸难以置信,缓缓转头看向徐达。
他当真没想到,自己同徐达数十年的交情,没想到竟因自己一时失态,徐达竟要对自己行军法。
更让他不满的是,徐达为的,竟然是扩廓这个降将!
“大将军要杀便杀,末将要是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带把的汉子!”
“你还不知罪!”
“知个鸟的罪!”邓愈冷哼一声,看向静坐篝火旁的扩廓怒声斥道:“这元狗先前领兵杀了咱大明多少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