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到时候苦的还是百姓。
“试问!”铁铉眉头紧皱,目光灼灼,语气咄咄道:“若修建南北大道期间,大明某一地方受灾,需朝廷救济又该如何?”
“倘若明年战事失利,仍需加派粮饷又该如何?”
“亦或是吕宋、安南诸国暗藏祸心,趁我大朝陈兵北境,兴兵来犯,又该如何?”
“赈济灾民所需的粮饷,支应国战所需的开销,若国库没足支应,岂不是又要苦一苦百姓?”
“到那时,虽说是我大明全境上下,万众一心以抗贫困。”
“然尔等膏粱子弟,还有京中高官安会忍饥挨饿?”
“最后苦的,还不是我大明的百姓!”
“瞻前顾后,若人尽如此,大明何以进取!”张科面色涨红,不甘示弱回道:“哪朝哪代不曾有国库欠缺,国朝困苦之时。”
“可哪朝哪代能如眼下大明一名,君、臣、百姓万众一心,国库丰盈指日可待?”
“大人所言最后受苦的只是百姓,此更为诛心之论。”
“陛下勤俭,太子清廉,天家不喜豪奢。敢问事到临头,官员、豪绅,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纵情享乐?”
“书生之见.....”
“畏首畏尾!”
一时间,铁铉、张科情绪激动,站在奉天殿上相对而辩。
周围官员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他二人身上,甚至没人去看龙椅前的老朱和朱标是何反应。
而此时。
也就在铁铉、张科二人争的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的时候。
朱标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后,将其中一个递到老朱手上。
而老朱接过果子咬了一口,顺势将喝过的茶水递给了朱标。
虽说上一秒老朱还下令要废黜朱标的太子之位,可此时这爷俩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即便下方铁铉、张科二人所争乃是国策大论,这可爷俩却也置身事外般,随意看着他们二人争吵。
若不是没有瓜子花生爆米花,恐怕这爷俩还会同看戏一般,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的铁铉二人争吵。
“刘保儿当真越来越不懂事了,果子这么酸都敢摆到东宫。”朱标抿了口茶水,将茶盏递了回去。
而听到朱标的抱怨,老朱轻声笑道:
“还说!”
“你小子从小就不爱吃果子,多半时候用膳都没个准点儿,那刘保儿怎会知道今日你要带果子到朝会上吃。”
老朱从怀中掏出一个丝绸布帕。
小心摊开后,拿起一块糕点悄悄递给朱标手上。
“你娘亲手做的点心。”
“知道今早朝会要拖很久,你娘特意嘱咐咱带给你。”
老朱也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喜悦继续道:
“而且一大早,你娘就亲自到尚膳局熬粥去了。”
简单吃喝过后,见下方的铁铉、张科还在相互对喷,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朱标直接坐在龙椅的脚踏处,冲着老朱随意问道:
“爹,这张科您查过了吧。”
“查过了,也是个愣种!”老朱又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朱标,随意说道:“这张科家境贫寒,但知书好礼,就是脾气有点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