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这时的他与其说是在刨根问底,倒不如说是在等待一个结果,好坏与否根本不重要,他在意的只是答案本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屏息凝神,连呼吸都不敢放松,更逞论去确认时间。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到我身边,我才惊觉自己竟然跟容熠川大眼瞪小眼地坐到了天亮。
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早都凉透了,而我吃下去的山药根本没能产生任何效果。
我看了看自己平滑白皙的双手,费了半天劲儿也没能找出哪怕一小粒红疹,真奇怪,难不成是时间不够,山药还没来得及发挥药力?
餐桌对面的容熠川注意到我的动作,沙哑声线中带着一丝颤意问:“你在看什么?”
我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在回话的同时直接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没看什么,只是今天的经历太丰富了,困得不行。”
“可是我亲眼看到,你在看自己的手。”
“无意中的吧,我的手又不好看,没什么好看的。”
这一把如果赌赢了,他的疑心至少能消失大半。
容熠川半点不跟我客气,当真拉过我的手扯起衣袖,仔仔细细地盯着我从前过敏时,最经常出疹子的地方看了起来,然后他难掩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我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诚恳劝说道:“容总,天已经亮了,您有话请直说,若是没有,就请让我走吧,我一夜没睡,已经快困死了。”
直接起身走人固然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我跟容熠川体力悬殊极大,要是他出手拦我,单是走不成已经算是很好,万一他失去耐心,直接拉我去验血,后果必定是不堪设想。
我顺势又问:“请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容熠川眼睫低垂,神情晦暗不明地看了眼腕表:“刚好六点钟。”
我一边点头附和一边试着往外走:“六点钟好啊,这边天亮得早,大家应该已经都起床准备吃早餐了,我也就不打扰了……”
等退到玄关处,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开门,然后拔腿就跑,速度快得像是有洪水猛兽在追。
许是我对山药不过敏的反应让容熠川放弃了内心的猜测,他没有锲而不舍地追上来继续验证,而是选择留在了房间里。
我长舒一口气,等呼吸平复些许,又快步去到路秘书给阿马杜安排的房间,将他给叫醒了。
阿马杜睡眼惺忪地问我:“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我顾不上同他解释许多,只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路秘书为人细致,已经派人将我先前遗落在走廊里的背包整理好,放到阿马杜的房间里了,我见护照这些都在,将包背起来就走,连坐下歇一歇的时间都不敢耽误。
阿马杜难得见我慌成这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洗了把脸就跟我一起出了酒店。
有昨天的经历在前,我们很顺利地回到搭车的地方,连价格都没怎么谈就坐到车斗里,踏上了比来时简单得多的回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