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节奏的敲门声下一秒就响了起来。
我想都不想的隔门回答:“马上就好,请转告容总,我会去宴会厅跟他会合。”
一上午的时间足够我把酒店转一圈了,我知道哪里有宴会厅,也知道如何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并且尽可能地不在路上遇到更多不想遇到的人。
容熠川的话音在门外响起:“现在距离宴会开始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钟,你打算怎么去?”
我一个手抖,差点直接在裙摆上熨出个洞来,及时断电才保全了这件眼下最拿得出手的衣服,结果动作幅度太大,还是不慎将立式衣架撞得歪倒在地,砸出了一声令人无法忽视的动静。
下一秒,容熠川推门而入,在我手忙脚乱地把立式衣架扶起来之前,先大步来到我身前,嗓音急切道:“出什么——”
他的话说到一半,地上的杂物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
容熠川快要触碰到我肩头的手就此收了回去,他鼻翼翕动,瞧着像是浅浅吸了口气,然后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搞的?”
我迅速回过神,后退半步用收拾东西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紧张。
刚刚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我一仰头就能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青色,甚至连他急促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雇佣关系来说,这样的距离有些太超过了。
容熠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没再继续往前走,而是俯身帮我将衣架扶了起来,欲言又止地问:“这就是你准备的衣服?”
我毫不心虚地点头:“嗯,特意选的裙子,很符合我工作时的身份。”
如果他立刻反悔,自然是再好不过,大不了我损失一笔外快,但他要是坚持到底,我提前做好了两手准备,也不会感到为难,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就算要丢脸,那也是他没面子。
容熠川心理素质一如既往地好,他很快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选的不错,下次别选了。”
我在心底无声地腹诽道,没有下次才是真的不错,但面上仍旧挂着自信的笑容:“我也觉得这件衣服不错,看来我们的眼光很一致。”
在他的记忆里,林染的穿搭风格不是在努力向莫荔靠近,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试图做到与她完全不像,无论是哪一种,都与这条明亮热烈的衣裙毫不沾边。
要想彻底让容熠川死心,抛弃过去的自己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哪怕这个过程会很累。
容熠川嘴角一抿,肉眼可见地不愿承认我的说法,他当着我的面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又意味不明地嗯几声,然后便迈步出了客房。
我拿不准他的态度,下意识也跟了出去,然后猝不及防地跟推着一排挂满礼服的展示架过玄关的工作人员打了照面。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当地人,说起中文来却是非常的流利:“顾小姐,请你给我们二十分钟。”
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不用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