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迢身上的伤太多太重,云子猗虽答应他和自己一起,到底还是不放心,一路上处处小心留神着。
郁迢自然感受得到他的用心,心下越发温热熨帖,甚至极罕见的露出一点笑容来。
云子猗是不请自来,突然造访的,又一向不是什么目中无人的性子,来到宗主住处门前,还依规矩让人先去通报。
这处小宗门的宗主一听侍从说云子猗到访,吓得从椅子上“噌”地站了起来,怀疑半是诧异半是难以置信,思来想去之下,还是先让侍从将人放进来为好。
他们这种小地方,云仙君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亲自踏足,还主动来拜访他?
可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云子猗的名呢?
宗主忐忑不安地在屋里踱了几圈,终于等到云子猗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个眼生的少年。
那个少年虽然披着斗篷,但依稀露出的衣衫却好像是他们宗门弟子的服装。
宗主心中越发忐忑,可是他与云子猗仅在天元宗的一次公开讲道时有过遥遥一面之缘,只依稀知道对方容貌气质都极为出众,具体是什么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而面前这人虽容貌是无可挑剔的好,可气质似乎过于温润了些,眉目柔和,实在不像是那位实力足以睥睨整个修真界的仙君。
莫非……是云仙君身边的人不成?
“敢问可是郑宗主?”云子猗知道自己是不请自来,虽说有些心疼于郁迢在这小宗门中的遭遇,却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开口是依旧是温和有礼的,“贸然来访,打扰了。”
他实在生了副过分精致出尘的模样,温柔的眉目弯起,轻声细语地说话时,轻易就能将人哄得头脑发懵,恨不得他说什么都点头同意才好。
“不,不打扰,不打扰。”郑宗主虽还留着一分理智,却也禁不住连声摆手道,“听刚才来报的人说,阁下是天元宗那位云仙君?”
“正是在下。”云子猗微微颔首,又牵起身旁的郁迢的手,问道,“不知可否让他先坐下,他身上有伤,怕是有些站不住。”
“当然,您也快请坐。”哪怕还不知对方身份的真假,郑宗主也还算得上谨慎,殷勤道。
云子猗也知道对方大约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身份,处理好郁迢的事后,才正式开始与郑宗主交涉,拿出一块能用以证明身份的令牌来。
云仙君向来深居简出,很少离开栖云峰,少有的露面也大多是在天元宗内,自然无人敢质疑他的身份,就算不在天元宗,有修为傍身,也没有什么一定要亮明身份的时候。
因而他身上也没有多少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这块令牌还是在储物袋里翻了一路的结果。
天元宗的长老令牌上都有特殊的标识,全修真界都认得出来,面前人虽只是一个小宗门的宗主,也能看得出真伪。
郑宗主一时吓得头脑都空白了一瞬间,好半天才战战兢兢问道:“不知云仙君今日亲自来访,有何要事啊?”
就算对方不是云子猗本人,天元宗内哪位长老都是他招惹不起的,自然恨不得把态度低到尘埃里,生怕惹了对方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