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彦仙几人在临安府暂且住下来。每天都有大臣请客,临安府的酒楼一家一家吃过去,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只是什么时候回洛阳,时间迟迟定不下来,难免让人心里焦急。
这一日枢密副使权邦彦、枢密都承旨赵子昼、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曾统,请了李彦仙三人,到西湖的一艘画舫上游玩。叫了酒菜,却没有叫歌妓。
三人登船,各自落座。
曾统向李彦仙拱手。道:“数年前我家人落难,避乱襄阳,多得节帅照料。将军回去,代我谢过节帅。”
李彦仙忙道不敢。
问了才知道,原来曾统的叔叔曾布的妻子魏玩是襄阳人。靖康时,曾家多人遇难,避乱于襄阳,得到王宵猎的照顾。本来这是小事,但王宵猎后来崛起,这小事曾家人也要记得。
此时枢密使是宰相吕颐浩兼任,另一个张浚在外,权邦彦算是枢密院里的实际第一人。今天与两位枢密院的同僚一起请客,自然不比寻常。
酒过三巡,权邦彦才道:“今日我等三人请将军饮酒,并非全是闲事。实话说,有事请教。”
李彦仙道:“枢密有事请讲就是。”
权邦彦道:“最近朝里议论陕州大捷之后的封赏,一时定不下来。我等想听听将军意思,以做参考。”
李彦仙听了不由愣住。道:“我一向在外,哪里知道这些?该如何封赏,自然是听各位相公的。”
权邦彦摇了摇头:“自靖康以来,与金人交战的战功,哪一次可以与陕州相比?此是前所未有之事,当然要慎之又慎。朝里诸大臣议论许久,都决定不下来,可知此事不容易了。”
李彦仙想了想,道:“不知诸位相公是如何议论?能否说给我们知道?”
权邦彦道:“说给你听也好。不过,这种事情不是我们私下议论的,我隐去名字,将军也不要乱猜。”
李彦仙点了点头:“自该如此。”
权邦彦道:“有大臣认为王节帅立非常之功,当有非常之赏,也是劝勉诸大将。前次夺取西京后,王节帅被封京西南北路兼商虢州制置使,兼知河南府,为开国侯。他们认为,此次封赏要远超上次。建两节,宣抚京西、河东,得便宜行事,为开国公,授太尉。”
李彦仙听得不由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道:“太尉为武臣之极,这——这——节帅以后怎么办?”
权邦彦点了点头:“将军说的不错。有大臣认为,王节帅不过二十岁刚刚出头,还未成家,现在升太尉,以后再立大功,该怎么办?封无可封,非朝廷之福。”
李彦仙虽然对朝廷事务为熟悉,也知道这不是好事。王宵猎二十多岁,封为太尉,这还了得?以后再立功,难道要封王?最少这个时候,宋朝还没有生者封王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