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苏挽烟就接了下一句:“消息是假的。”
“……”余南卿刚涌上心头的气血转眼像堵在了咽喉,忍不住“咳”的咳了一声。
苏挽烟把背后的信拿出来摊到余南卿眼前:“你看,苏禾送过来的消息。”
信纸上只写了五个字:吕策忠,判死。
吕策忠,就是那个之前从牢里出来给余南卿喂饭的。
“咳咳……”余南卿到底是咳了两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苏挽烟忙扶了他一把,等他坐稳,余南卿才缓了方才急促的心情,问:“是怎么回事?”
“依王师傅来禀,送信人说这是从长公主府送来的,信我看了,信封和信都没有署名,如果不是送信人特意提这么一句,我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到这是从长公主府送来的。”
“你是说……他故意让你知道这是长公主府送来的信。”
“是啊,像是生怕我不知道一样。”苏挽烟分析道:“长公主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这个消息送过来,只能是我前些日子送过去的苏禾,但是……”
苏挽烟把信举在他面前:“苏禾是暗线,他这么自曝家门,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要是苏禾,肯定只会一心想着把消息送出去就好,干嘛还要嘱咐送信人,说是从长公主府送的。
“而且,他也不知道吕策忠是谁,退一万步讲,想要让你自乱阵脚,这种消息应该大张旗鼓的颁布出来才对,干嘛要这么鬼鬼祟祟的?”
“所以……消息是长公主借苏禾的手故意透给恭亲王府的?”
“我是这么想的。”苏挽烟看着余南卿:“你呢?”
吕策忠真要判死刑,肯定不能偷偷摸摸,那可是重犯,每一笔罪都是要记录的。
“我觉得你说得对。”
苏挽烟把信一撕:“那就不管他,咱静观其变。”
“不过,有件事你得告诉我。”把信撕完,她目光定定的看向余南卿:“为什么吕策忠会入狱?”
此话一出,余南卿眸光顿时出现一抹闪躲。
他拧眉别开目光,苏挽烟立即伸手把他的脸掰正过来:“如果这次的消息不是假的,元和帝真的要处死吕策忠,你会不会告诉我?”
“……”
见余南卿这模样,苏挽烟叹了口气:“算了,你休息吧。”
她起身就要离开房间,余南卿忙叫住:“苏挽烟……”
“嗯?”苏挽烟回头。
余南卿犹豫了片刻,忐忑的开口:“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刚起身的苏挽烟立即又一屁股坐下:“那你好好想想,该从哪里说起。”
“……”余南卿闻言抿唇,那温和的长眸,转眼陷入了回忆。
他抬头看向窗外,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龙骑军不擅水战,为了应付东国的水军,龙骑军足足苦训了半年,目的,就是为了让接下来的战役取得胜利,却不曾想……”
余南卿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苏挽烟以为时隔那么久,他已经没了任何感觉。
当所有士兵都准备应战东国之时,龙骑军里出了内奸,而且这个内奸,还是个能自由进出主帐的将领。
与东国的战役中,因内奸的错误消息,余南卿带领军队前往绞首,没想到却被对方以数倍兵力重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