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自己感到惋惜,曾经的自己,该有很多次突破,可一旦世界重置,他就回到原点。没有记忆留存的他,一切只能从头再来……何其艰难。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开口问道:“李响,你为什么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
李响喝了一口咖啡,说:“也不是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的。起初,我认为是只有我被困在时间里,有一个轮回我也曾疯狂地跟周围的人求证,或者告诉他们我的经历。毫无意外的,我一个精神科医生说出这种话,只会被判定成我也患上了精神疾病。那次轮回以我成为了精神病人而告终。”
“头几次轮回,我还固执地觉得自己碰上了《土拨鼠之日》电影里的那样的事情,就是被固定的困在一天,直到解决什么问题,完成什么任务或者放下心里的某个纠结的点,时间才会继续。”
“但是后面我发现,你才是世界里最大的变数。其他人好像都在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行,他们的表现在每个轮回都大差不差,很少会有人会突然变更轨道,做出背离之前轮回的事情。”
“但凡这些人有变化,都是因为他们接触了你。”
李响停下来,扶了扶眼镜,“你就像是一块扔进平静池塘中的一颗石子,因你的到来而产生的涟漪,即是对这个世界的影响。”
“何况,你的本,那么磅礴,是根本无法忽视的存在。”
“所以,后面我在做自己事情的时候,会格外关注你,也会去留意,在面对难题的时候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到了现在,我都已经忘了我是不是还在‘生活’,我好像成了一个‘易舟观察学家’。”李响笑了起来。
易舟的眉头,不怎么愉快地拧在了一起。
“我不埋怨你李响,在那么多次轮回中,如果你不伪装自己,你可能完全没法生活。以至于,到了现在,我们说要完全坦诚,你好像还是没法对我敞开心扉。”易舟的眼神锋利起来。
“此话怎么说?”
“池塘里的涟漪,并不完全来自于我,也来自于你吧,李响。你也做了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情,其实是影响格局的。”易舟说。
李响也不申辩,他打了个哈欠:“一条路走不通,我总要尝试一下其他的路。”
“好比说,我坚持了十几次的正义,面对的结局都大差不差,那也许我会到另一边看看。”
他不避讳易舟的眼神,说:“过程是怎么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想破局,不是吗?‘破局人’,这还是你给我们起的名字。”
想了想,易舟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只经历了一次轮回,收集的都只是碎片信息,在面对那些悲欢离合,因果循环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产生一些阴暗的想法。
他不能要求李响的心恒定不变。
易舟走过去,捏住李响的肩膀:“你能答应我吗,之后跟我站在一起,在一个阵营,共同去想破局的办法。”
李响看着易舟,眼睛里充满着遗憾。
“我很想,但是我不能完全答应你。因为我的目的,其实比你还要明确。你的破局,是跳出这个世界,才能看到真相。而我认为的‘破局’,在这个世界内就能完成。”
“我要报仇,用我的方式,去给我死去的儿子一个说法。还有尽我所能地去保护杜鹃。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