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耳边的风和周围的树急速掠过,萧湘任由柳子君抱着,却面如死灰。
在那姑娘腰间有白色光芒在微微照射,是为残月剑上的那块玉石。
……
野郊溪水旁,柳子君将人倚放在树根上,撩取溪里的水,快速替姑娘洗去手上的血迹。
久久,萧湘凄绝空洞的眼眸才有一点异动,慢慢地,目光移向低容为自己洗手的人。
心似乎慢慢活过来一样,唇角抽出一丝凄笑,缓缓开口:“子君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越来越不堪了?”
凝望着他,苦笑:“不仅妄想,还心狠手辣。”
玉石照耀下的淡淡白光中,柳子君手一顿,片刻抬起头,凝望对方,笃言:“你很好,是他们不配。”
说完,便又垂下头为萧湘洗去那充满污秽的血。
在他眼中,姑娘永远都是天底下最明媚、最纯洁的姑娘,那些污浊、不堪的人或物都不该靠近、沾染她!
听到这句话,萧湘无声地笑了,笑中一丝欣慰,但眼中却再次湿润。
头靠在树干上,第一次觉得,心,好累。活的,也好累。
此时,她就彷如一只游荡人世的孤魂——凄苦,无依。曾经对这个世界怀揣的希望与期盼,此刻都化作云烟,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面目无力而凄然,仰面看向漆黑的天,目光空洞无神。
不觉间,她缓缓喃道:“很小的时候我那养母对我便是非打即骂,那时我只认为她是在变种方式教导我,想让我成为顶天立地的姑娘,即便有的时候再承受不了,我心里也总会想着我爹。想,即便周围所有人都打我骂我害我,但他一定不会。可后来,八岁的时候我知道了,我的母亲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十一岁的时候我知道了,最疼我爱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知道了在我刚降临人世的那一夜,是他杀了我父亲、害死了我母亲。”
柳子君轻轻顿了一下,他一直深知,萧连之一直是她心底最深处绕不去的坎儿。
寂静昏暗的稀林水旁,姑娘悲伤地说着,他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