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嘈杂声中,患者再度陷入昏迷。
天旋地转,仿佛掉入了宇宙边缘的黑洞,只感觉无尽的空虚寂静。
这里是梦境,时间回到童年。
金发小女孩儿行走在夕阳照射的沙滩上,海浪哗哗响着,脚下的砂砾呈现诡异的血红色,
鞋子不知怎么的磨破了,脚趾一阵阵的抽痛。
不远处有一幢小破屋,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放下编织中的毛衣,面色慈祥,正在朝她招手。
“外婆……”
她脱下鞋子提在手里,迈开大步疾走,然后奔跑起来,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扑进了老人的怀抱。
“小希,你真淘气,鞋子都裂开了。”
“抱歉,我和男孩子们踢足球弄的。”
“足球太野蛮了,你应该玩些女孩子的游戏,鞋子给我,外婆帮你补好。”
她抓着老人的围裙痛哭:
“我想您了!这次,咱们再也不分开!”
“傻孩子,别哭鼻子了,看看烤箱,里面有你最爱吃的蛋挞。”
不知过了多久,又被疼醒了,
西格德莉法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眶里充盈着热泪,不知什么时候,呼吸机管子已经被拔了出去。
这次显然是换了个更宽敞的房间,
蓝色床单与无影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铝质天花板,
光线是柔和的自然光,消防探头的小红灯有些调皮地一闪一闪。
手臂像是绑了哑铃,似有千钧之重,肌肉麻木酸痛,费了好大力气才抬起来看一眼,
手腕上绑着病人信息辨识卡,白色区域写着她的名字和病床号,还有一大串输液管子与电子传感器,胳膊肘以上缠着厚厚的白布绷带。
不知是麻醉药的副作用还是怎么的,耳边不断出现幻听,
电子监护器的滴答声突然消失了,
枪声,炮声,爆炸声,哭嚎和惨叫声纷至沓来,灵魂都被震得稀碎。
她想起来了,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贫瘠荒地上的一处军事要塞里,
在友军的援护下,她深入要塞内部,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进入豪华的办公室,墙上挂着毒蝎的旗帜,坐在桌前的人戴着大檐帽,脑满肠肥,胸前挂满勋章,这便是恶贯满盈的军阀头子谢菲尔德。
大胖子吓得发抖,提出要花钱消灾,可她根本不理会,坚持要给他戴上手铐。
对方企图掏枪反抗,她掐住粗壮的脖子,直到对方咽了气才松开,随后把那巨大的尸体扔到楼下,摔得脑浆崩裂。
“这是为了卡尔,为了窖井村的村民,为了库尔马特星被欺压残害的人们。”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在了阳台上。